季清窈没忍住道:“哎呀,你好笨,快把手给他呀!”
蔺执炎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
立即被那只小小的、肉嘟嘟的手握了个正着。
孩子的力道那样紧,却又那样脆弱,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蔺执炎霎时僵住了。
他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弄折了他儿子的小手手。
季清窈看着他笨拙僵硬、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蔺执炎一欺身就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下,语气生硬道:“笑什么?”
季清窈胆大包天道:“笑你啊!”
对面的苏芊薇:“……?”
请问她是隐形了吗?
为什么都当她不存在?
当着她的面这样亲密真的好吗?
没忍住咳了一声,提醒两人注意点。
对面两人齐齐看过来。
蔺执炎目光沉郁,“有事?”
苏芊薇看着他手腕上没擦干净的一点血迹,感受着他身上逸散的煞气,抖了一下,飞快缩了缩脖子,“没没没事!”
蔺执炎收回了视线。
“我我我有事出去一下!”
苏芊薇蹦起来,飞快溜出了病房。
恰好撞到回来的里斯特。
里斯特却买个饭,好像去了一万年。
他看到病房里的蔺执炎,没有进去。
“爸爸!”苏芊薇看见他,一把拉住他,“你知不知道刚才……”
“我知道。”里斯特道。
“啊?”苏芊薇一愣,“你刚刚又不在,怎么知道的?”
里斯特嫌弃地看了眼智商不太达标的女儿,“病房门口有一个是我的人。”
因此他知道的不仅是之前的事,还知道蔺执炎赶回医院之后,陈家人遭到了怎样血腥的报复。
蔺少宇现在正躺在急救室,蔺执炎对院长下了命令,要他们必须把人救回来。
显而易见,以蔺执炎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会让蔺少宇这样轻松地死去。
的确是不能让人这样轻易就解脱了……
里斯特微微眯起了眼眸,眼底掠过阴寒的光。
敢动他的小外孙,那一家人,是活腻了。
病房里。
蔺执炎见外面的里斯特识趣地走开,没有进来,脸色好了一些。
抓着他手指的小手手力道终于松了一点点,小家伙已经睡过去了。
他想将手指抽出来,又不太敢动。
旁边的季清窈倒是有了点经验,已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见他还僵着,她忍着笑,小声又说了一句:“你好笨哦。”
然后帮他将手指给解放了。
蔺执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季清窈趴着上半身,不厌烦地盯着孩子恬静的睡颜,眼里满是满足。
小家伙在睡梦中无意识挥了挥手,或者是动一动嘴巴,她都会很激动地拉扯他的手,让他看。
看着她的模样,蔺执炎心中窒闷难言,突然将她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季清窈抬头看他,灿若银河的眼眸里浮现出疑惑。
蔺执炎在她蝶翼一般的眼睫上亲了一下,“没什么。”
只是想到找死的陈家人,他眼底就暴虐翻涌。
他没将陈家人放在眼里,所以没去理会,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包天至此,敢动他儿子!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让陈家人得逞,他的窈窈会有多痛苦。
是他的错。
不该留着那家人。
蔺少宇废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陆寒亭和陆寒州慢一步得知消息,同样怒不可遏,如果不是陈美琳和蔺少宇已经在抢救室,经受不起一个巴掌,两人非得去把那对母子暴打一顿不可。
但陈家人不是只有那对母子。
陆寒州冲到楼下病房,将陈舅舅暴揍了一顿,打得哭爹喊娘。
但对陈家的报复,还远远不够。
季清窈很快就听说,陈家破产了。
另外陈家的公司涉嫌经济犯罪,陈舅舅和陈美琳十有八九要坐牢。
噩耗传来,陈老爷子再次晕倒,醒来就中了风,躺在床上什么都得要人伺候。
陈老太太哭天抢地,走路时不甚从楼上滚下来,摔断了腿。
蔺少宇的女友肖佳,涉嫌诈骗,因金额巨大,一样要有牢狱之灾。
最后整个陈家,竟然只有躺在病床上的蔺少宇一个人幸免于难。
至于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被肖佳的母亲给带走了。
难得的,肖佳心术不正,她母亲却是个老实的农村女人,对那孩子很是怜惜。
苏芊薇有些不满意,“最该遭报应的难道不是那个蔺少宇吗?怎么他就什么事没有!”
季清窈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笑了一下,明媚生辉,“他何德何能,会有好报?等着吧。”
蔺少宇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他会生不如死。
季清窈坐月子结束,终于可以回家。
蔺执炎请人看了个黄道吉日,打算在十天后,为宝宝办满月酒。
但在那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给宝宝取名。
小名是季清窈定的,就叫宝宝。
虽然简单,大众,但是她很喜欢。
每每吐出这两个字眼,她都感觉自己对孩子的爱又深了一层。
至于大名,在她怀孕期间,蔺执炎就一直在取,但是向来果决的男人,这次却罕见的犯了选择困难症。
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他看哪个都觉得不好,都觉得配不上他儿子。
蔺执炎、里斯特、陆寒亭三个大人物,脸色凝重严肃地聚在了一起。
陆寒州当然不甘心被丢下,于是也在一边凑热闹。
当然另外三人压根不乐意听取他的意见,觉得他取的名字没内涵,又难听。
陆寒州气得不行,凶恶地问季清窈,“哪里难听了?”
季清窈无辜:“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他面色一喜,“所以你也觉得好听?”
季清窈迟疑了,沉默片刻,她委婉地说道:“给宝宝取名字,我觉得,嗯,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陆寒州:“……”
说得再委婉,不也是觉得难听吗:)
他背过身去,气闷地不说话了。
那三个男人呈三角之势,认真郑重得好像在讨论几百亿的大订单。
实际上——
“这是我取的。”
陆寒亭矜持地将一张单子推到茶几上,上面五六个备选名字,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