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执炎今天还需要做针灸,就又返回了越溪湾那边。
秦璇一直没睡,见早上六点的时候,蔺执炎终于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半夜的,蔺执炎突然说走就走,毫无征兆,除了季清窈,秦璇猜不出,还能有谁,能让他这样牵肠挂肚,半夜离开。
秦璇穿着朦胧性感的真丝睡衣,坐在客厅里,看见蔺执炎进门的时候,她不经意站了起来,像是很困似的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蔺执炎脚步一顿,“一直没睡?”
秦璇道:“不放心你,就一直等着了。”
这样说本来是想博得男人的怜惜和愧疚,可蔺执炎却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下次不用这样。”
说完就直接走了。
秦璇一呆,她大半夜的起来在这坐了那么久,就为了等他回来,结果就这样?
她下意识追过去,“执炎……”
蔺执炎倏地停下脚步,他回头,眼底只有冰冷和暴戾,“秦医生,别这么叫我。”
秦璇一僵,她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抱歉,刚刚还没清醒,一时将现在和以前搞混了……”
蔺执炎没那个耐心提醒她,以前她也没有资格这样叫他,他甚至懒得再分她半个眼神,直接就走了。
留下秦璇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因为蔺执炎今天状况不太好,今天的治疗花了不少时间。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
秦璇刚说完让蔺执炎先休息至少半小时,蔺执炎就接到佣人的电话。
“先生,小姐她跑到浴室里去了,谁叫都没动静,门我们又打不开,您看您是不是回来一趟?”
佣人语气有些焦急。
蔺执炎下意识就想说他马上回去,但是话没出口,又反应过来,淡淡道:“我手里有事走不开,除非她主动开口,否则明天之内都不用再联系我。”
说完挂了电话。
熙园。
佣人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叹了口气,“看来先生和小姐这次吵得很厉害。”
蔺执炎不回来,他们又进不去,谁都没办法,只能等着季清窈自己主动开口了。
佣人阿云迟疑了下,道:“我想上去看看。”
她因为经常整理季清窈的衣帽间,所以和季清窈关系要亲近一些,季清窈现在这样,她实在有些不放心。
“那你去吧。”
阿云到了浴室门外,先敲了敲门,“小姐?”
没有任何回应。
“小姐,我是阿云啊,你能不能回我一声?”
还是没有声音。
阿云莫名有些不安了,小姐平时和她关系那么好,不至于一句话都不愿意回她吧?
她又在外面说了几句话,在发现同样没有任何回应之后,阿云的脸色变了。
内心浓烈的不安,让她顾不得什么,直接就去拿了撬锁的工具,她大伯是个开锁师傅,所以这些她懂一些,没一会儿,门就被她弄开了。
等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形,阿云脸色大变,“——小姐!”
只见季清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了,睫毛脆弱地垂着,脸色白得不像话,手还捂着肚子,脸上隐约有痛苦的神情。
阿云叫了两声叫不醒,急忙跑出去,“快来人啊!小姐出事了!”
一个小时后。
医院。
季清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季凡雅在旁边自责极了,眼睛都哭红了,“怪我,如果我早些发现……”
“这不关你的事。”季清窈声音很轻地说,她现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却还是安慰季凡雅,“而且只是急性肠胃炎而已,不是什么大病。”
季凡雅说:“我已经给你大哥打电话了,他马上就过来。”
顿了一下,她含糊地补充道:“他去国外出差是有重要的事,现在突然跑回来,事情就更麻烦了,所以他都没什么时间待在家。”
季清窈垂了垂眼,没说话。
她不想说任何和蔺执炎有关的话题。
季凡雅正说着,外面就传来急切却依旧沉稳的脚步声,季清窈下意识看向门口,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见蔺执炎冷着脸走了进来。
看到她好好的,他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紧接而来的就是无法遏制的怒气,他看着季清窈,对季凡雅说:“妈,你们先出去。”
季凡雅和两个佣人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才一关,蔺执炎就大步到了季清窈面前,季清窈都能感觉到那瞬间他带过来一阵风,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下巴突然就被掐住了,蔺执炎强迫她不能躲避地面对他。
他面沉如水,周身戾气翻涌,“季清窈,你厉害了,只为与我赌气,你就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季清窈看着他,不说话,一副倔强的样子。
蔺执炎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与她对视良久,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好得很,你赢了。”
说完,他直接松手,转身毫不犹豫地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却突然听到一声隐忍压抑的哭声。
他脚步蓦地一顿,回头,就看到季清窈一双眼眸含着泪水,正难过至极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眼神,让他心中蓦地一痛。
他掩下眼底的阴翳,“哭什么?”
季清窈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哽咽道:“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蔺执炎脸色蓦地阴沉下去,“你说什么?”
季清窈忍着不想哭出声,可根本控制不住,她哭着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现在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开心!你总是让我好难过,我不要这样了……”
她像一个小孩一样,哭得难过极了。
蔺执炎僵在原地。
季清窈抽噎了下,闭了闭眼,“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们还在一起做什么?不如分手吧,你再去找一个合你心意的人……”
“季清窈!”蔺执炎脸色十分难看,有那么一瞬间,季清窈几乎要以为他要忍不住暴怒动手了,可是他没有,他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在压抑着他的怒火。
他死死地盯着她,“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什么?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和我说‘分手’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