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堂也想要她死?
厌恶她不喜欢她尚且可以理解,但是派人要她的命……
她真的是陆明堂的女儿吗?
在这一刻,季清窈再次这样怀疑。
陆明堂迎上季清窈和陆寒州难以置信的目光,神色狼狈极了,他突然阴沉地盯着明媚,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明媚刚才不管不顾就嚷出来了,此刻对上陆明堂眼中的威胁警告之意,不由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勉强地笑道:“看,明堂,我冤枉你你就这样难受,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刚才有多难受?我最爱的丈夫都不相信我,我刚才的难过和愤怒,只比你现在更多!”
陆明堂脸色难看极了。
他知道明媚是在威胁他,她掌握着他最大的秘密!
能让明媚这样慌张,甚至顾不得和他撕破脸,只能说明季清窈说的都是真的!
明媚现在是在告诉他,如果想要她保守秘密,那他就必须无视掉这顶绿帽子!
两人间相互威胁,气氛一时间古怪极了。
而季清窈从明媚的话里听出不对,她回了神,目光刺向明媚,“——你什么意思?”
明媚还没说话,陆明堂就笑容僵硬地道:“你明姨当然是在开玩笑的,她气我不相信她,所以才口不择言胡言乱语,窈窈,你别当真,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到底是父女,我怎么可能会有害你的想法?”
陆寒州对这说辞将信将疑,但还是有些信了,毕竟陆明堂说得对,虎毒尚且不食子,陆明堂有什么理由要季清窈的命?
季清窈却没有那么好糊弄,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明堂,“是吗?”
她目光极具压迫,陆明堂这个混迹商场多年的年长男人,竟然都被她看得浑身僵硬,脸色极其不自然。
季清窈眼眸冷锐地眯了眯。
如果是假的,陆明堂何必要这么心虚?
所以只能说明,明媚说的,多半就是真的!
这个念头冲到脑海,季清窈的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血液都慢慢变得冰凉起来。
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陆明堂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对陆晴晴都能那样掏心掏肺,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为什么就能这样绝情?
季清窈颓然地靠到了床上,闭了闭眼,“我累了,多谢你们来看我,你们可以回去了。”
陆明堂和明媚一刻也不想多在这里停留,季清窈这样说后,他们立马就走了。
陆寒州看着两人一起离去的背影,深深拧眉,“明媚出轨是真的?爸为什么突然就不计较了?”
季清窈睁开眼睛,目光幽深。
陆明堂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刚才她说出明媚出轨的事,他一开始那样激动愤怒,却突然生硬改口,好像相信了明媚是清白的一样。
只能说明,他有把柄在明媚手里,不得不妥协。
而能让他不得不憋屈地接下这顶绿帽子,这得是多大的把柄?
季清窈有种直觉,陆明堂对她这样绝情,很可能就是和这个“把柄”有关!
突然,季清窈心中一动,她蓦地坐了起来,对陆寒州说:“二哥,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季清窈伸手就拽下几根头发,递给他,一字一顿道:“我想和他做个亲子鉴定,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季清窈始终不相信,有人能对亲生女儿这样绝情。
陆寒州愣住了。
沉默片刻,他说:“好。”
他站起身,“我回去找他的头发,医院里先找个护工照顾你……”
“不用,我要出院。”季清窈打断他。
陆寒州不赞同,“你的伤……”
“家里不是也有医生吗?”季清窈垂着眼帘,“这个医院有我讨厌的人,我不想待在这里。”
陆寒州拿她没办法,只能又去办了出院手续。
而他们才刚一走,蔺执炎就来了季清窈之前所在的病房。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蔺执炎脚步一顿,声音冷冽:“人呢?”
旁边的护士小心地道:“里面这个女孩子吗?她刚刚出院了。”
蔺执炎周身冒着寒气。
才刚刚住院,就突然出院?
除了躲他,还能是因为什么?
她现在连他人都不想看见了吗?
“大哥……”季落被人扶着,从病房里出来,看见蔺执炎站在一个空病房前,神色莫测,她咬了咬唇。
她听护士说过,季清窈就住在这个病房。
她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但是蔺执炎还是亲自陪她来了医院,季落知道,不是因为有多在意她,他只是为季清窈来的。
蔺执炎转身,神色淡漠,并不带什么关心地说了句:“伤没好就好好在床上待着。”
他说完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季落急忙出声:“大哥,等一下!”
“有事?”想到躲着他的季清窈,蔺执炎不耐地拧眉。
“大哥,王婶她人呢?”季落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在刚刚,她得到消息,王婶被蔺执炎的人带走了。
蔺执炎幽深摄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季落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心慌不已。
难道、难道是她和王婶的谋划被大哥发现了吗?
陆家。
季清窈和陆寒州进了门,发现陆明堂和明媚竟然没回来。
问了佣人,佣人说道:“先生和太太回老宅去了,说要在那边住一阵子。”
季清窈拧眉。
怎么偏偏这时候离开。
让佣人退下,她小声对陆寒州说:“去他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头发。”
陆寒州点头,上楼去了。
然而,家里的佣人收拾得实在太干净,他翻找了半天,压根没找到一根头发丝,最后好不容易在偏僻的床角找到两根,却又没有毛囊,根本不能用。
他下楼来,对季清窈道:“他既然回老宅了,那我就回老宅看看。”
季清窈点头,同意了他的主意。
然而第二天,陆寒州给她来电话,说陆明堂不知道搞什么鬼,名义上说是回了老宅,却压根没在老宅住,整天这里跑那里跑,他根本遇不上人,更别提搞到他头发丝了。
“我再待两天,看看他回不回来,到时候找机会。”
季清窈说:“好。”
她在家里待了三天,陆寒州还没拿到陆明堂的头发,她的伤却已经好了。
这三天里,陆寒州不在家,陆寒亭就将所有工作带回了家,每天在家里看着她,说是不放心佣人,要亲自照顾才放心。
季清窈哭笑不得,又觉得感动,她现在和陆寒亭又亲近了许多,都能自然而然地抱着他胳膊和他撒娇了。
陆寒亭十分受用,如果不是她受伤了,他都想带她去外面炫耀一下,让人知道他的宝贝妹妹有多好。
这三天里,季清窈一个电话也没有和蔺执炎打,也刻意不去想他,然而,伤才好,她就接到了来自段霄的电话,对方一开口就说——
“窈窈,你和蔺执炎分手了?”
季清窈一默,“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段霄慵懒的声音传来:“没听谁说,我看出来的。你不知道吧,蔺执炎今天出席酒会,带的女伴是季落,谁都瞧见了,他护着季落跟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季清窈紧紧抓着手机,怔怔地听着,许久没有作声。
段霄又说:“明天有个慈善晚宴,我缺个女伴,窈窈,有时间吗?”
季清窈下意识拒绝:“我不……”
话没说完,就听到段霄悠悠的话:“据说明天的慈善晚宴,蔺执炎也要带季落去,现在许多人都在传他要和季落订婚。这个消息还有人到蔺执炎跟前求证去了,他没有否认,这可真是有趣。”
季清窈抓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她沉默许久,说:“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