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将她和段霄分开,她被扯进一个坚硬的怀抱,同时段霄闷哼一声,被蔺执炎极其狠戾的一脚踹中,即便反应迅速及时躲避,却还是有些狼狈地撞到了后面的沙发上去。
季清窈下意识推开蔺执炎要去扶人,结果才一动,就被狠狠地拉了回来,重重地撞在他怀里。
“窈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蔺执炎的声音阴沉可怕。
他的手臂钢铁一般用力地勒在她腰上,像是要将她的腰给勒断一样。
季清窈抬起头来,精致的小脸因为酒意而绯红一片,眸光潋滟迷蒙,但是还剩余一两分清醒。
她看着蔺执炎冷硬的下颌,看着蔺执炎阴鸷的脸,挑衅一笑,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提醒我。”
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要将他推开,还没有放弃要去段霄那边。
可蔺执炎的力气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她用尽全部力气也没法离开他的怀抱分毫。
“你放开我!”季清窈红了眼睛,抬头凶狠地瞪着他,“我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蔺执炎胸中怒火滔天,几欲杀人。
“——你再说一遍?”
季清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用力地挣扎,红着眼睛声音嘶哑,“我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你走啊!别碰我!”
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和别的女人甜甜蜜蜜的时候有想过她吗?凭什么这时候又站出来像是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这不许那也不许?
蔺执炎终于松了手,她毫不犹豫转身就朝段霄而去。
却在下一刻,突然听到手枪拉保险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脸色可怕的男人手里多了一把枪,枪口直指段霄。
他道:“你试试再往他那里靠近一步的后果。”
季清窈猛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周围一片死寂。
他们还没从蔺执炎这位大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蔺执炎掏出了枪,都吓得瞪大了眼睛。
蔺执炎的气势太过恐怖,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吓人,他是真的可能会开枪!
可季清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蔺执炎会亲自来、为什么看见她和段霄亲密,蔺执炎竟然这样生气?
众人都有些惊疑不定。
而那几个早就认出了季清窈身份的人,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惊。
季清窈和蔺执炎之间的氛围,可不太像单纯的兄妹关系……
难道——?
季清窈呆滞地站在原地。
她突然意识到,凭这个男人冷酷的手段,如果他不允许,她根本没法离开他。
“窈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过来。”蔺执炎不紧不慢地开口。
季清窈怔怔地,她下意识看向段霄,却见他脸上并没有畏惧紧张的表情,而是若无其事地笑着。
见她看他,他朝她伸手,是让她过去的意思。
他竟然不怕死!
蔺执炎眸光阴翳冰冷。
从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的权威。
他突然扣动扳机。
下一刻,带着消音的枪声响起,段霄的肩膀上陡然爆开一朵血花!
“啊!”周围有人发出尖叫声,又急忙惊恐地捂住嘴巴。
季清窈下意识要朝他跑去,却听见蔺执炎带着警告的声音:“窈窈,你确定你要过去?”
季清窈蓦地僵在原地。
此刻,段霄脸上终于失去了淡然的表情,他捂着伤口,脸色苍白,鬓角渗出冷汗,嘴唇因为疼痛而紧抿,目光黑沉地看着蔺执炎。
季清窈的酒意,硬生生被吓得消散了大半。
她没想到蔺执炎竟然真的会开枪,她毫不怀疑,她若是真的过去,蔺执炎的下一枪,必定是对准段霄的心脏!
她红着眼睛看着段霄,嘴唇微颤,无声地对他说道——
【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受伤。
她背对着蔺执炎,这个口型只有段霄看见了,段霄怔了一下,接着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你回去吧。”他一下虚弱地说,“今天能遇见你,我很开心。”
季清窈努力想要对他展开一个笑容,却没能成功。
她闭了闭眼,转身,沉默而妥协地,一步一步走回蔺执炎身边。
蔺执炎眸光阴翳地看了段霄一眼,暂时压下心头的杀意,收起了枪,然后一把抓住季清窈的手,沉声下令:“回去。”
他阔步往外走,季清窈被他拉得踉踉跄跄,速度十分勉强地跟上。
数位保镖跟着迅速撤离。
蔺执炎步子太大,季清窈又有些醉,脚步不稳,没跟几步就跟不上了。
蔺执炎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季清窈没有半分反抗。
回到熙园,天已经黑了,艾伯特等担心了一天的人,看见季清窈安然无恙地被蔺执炎带回来,都松了口气。
艾伯特迎上前来,闻到季清窈满身的酒味,正想说话,蔺执炎却半点没有停顿地大步往楼上走去。
“艾伯特管家,小姐是醉了吗?要不要厨房准备醒酒汤送上去?”
艾伯特道:“去准备,但是先不要上去。”
他有些忧虑地看了楼上一眼。
刚才别人只看见蔺执炎满面冰霜,但是他跟了蔺执炎许久了,能察觉出来,蔺执炎此刻正处于暴怒的状态,贸然上去可能会遭到迁怒。
也不知小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先生这样生气?
楼上。
季清窈被放到了浴缸里,蔺执炎的动作并不温柔。
他开了冷水,霎时冰冷的水洒落下来,淋湿她的全身,一点点将她身上的酒味冲淡。
季清窈冷得微微颤了一下,却自暴自弃地没有任何动作,任他施为。
“窈窈,关于今天的事,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蔺执炎冰冷的嗓音响起。
季清窈闻到了烟味,她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蔺执炎站在边上,指间夹着一支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美逼人的脸上满是寒霜。
季清窈的脑子因为醉酒而有些迟钝,许久,她挑衅地笑了一下,语气生硬地说:“没有。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需要我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