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给将士们留下个：原来陛下很关心酒泉关的正面形象。
“没事。”
李烨话音刚落，有将士反应过来，单膝跪在地上。
“险些坐视陛下受伤，我等罪该万死。”
眨眼间，校场上跪倒一大片。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后怕。
还是那句话，普通的将士虽不知更上层是怎样的光景，却明白谁对自己够好。
在他们心中，最有威望的人自然是自家战无不胜的冠军侯，这是朝夕相处中得来的。
可面对李烨这个真正爱兵如子的帝王，没有将士会不拥护他。
新兵们是因为想要保护家国而加入军队，老兵里或许有老油子，可大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的不就是养家？
自李烨执掌大夏以来，那一项项对将士有利的政策，就足以通杀他们。
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大元军队来了，面对的一定是一个士气buff增强到悍不畏死的军队。
不为其它，只因为对他们够好，让他们效忠的帝王在酒泉关中，这便足矣。
“都起来吧。”
看着这遍地的将士，李烨心中也有一分悸动。
“朕是途经酒泉关，方才赌马也是朕的决定，不必愧疚，与尔等无关。”
“是！”
在公孙敖几人的带领下，一众将士纷纷起身。
目光虽是炙热，却更多了几分好奇。
霍去病也牵着黑马斥蛮进入人群中，他径直来到李烨面前，见李烨身上没有损伤，这才长出口气。
“好在陛下无事，否则去病当真是万死莫辞。”
李烨的身份被拆穿，霍去病不用再保持姨夫的敬称。
虽说这是事实，可让他这么喊，还是有些奇怪，到底是陛下喊着更加习惯些。
“嗯，朕无妨。”
李烨轻拍着霍去病的肩膀，开口道。
“不过，踏突厥只怕崴了马蹄，无法再带回京中，得留在你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回头你再派人将它送回京中吧。”
“陛下放心！”
霍去病郑重点头，立刻命人将倒在地上的三花马踏突厥抬走，好生照顾。
“都散了吧，陛下隐秘来此，此事不准外传，违者军法处置。”
周围将士有些不舍，却还是在霍去病的呵斥声中逐渐散去。
“先等等。”
李烨叫道。
“陛下还有事要安排吗？”
霍去病疑惑道。
“你是不是忘了朕与你的赌约？”
霍去病顿时尴尬起来。
如果没有刚才的意外，以他的脾气，肯定会跟李烨讨要此前的赌注。
可刚刚发生过意外，他再主动提起赌约，多少有些不尊重。
看出他的内心想法，李烨再度拍拍他的肩膀。
“无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朕亲口答应的事。”
立刻扫视着去而复返，脸上带着疑惑的将士。
方才李烨和霍去病的赌约，并不是谁都听见的。
相比起大部分人，那些知道赌约内容的人，却是立刻激动起来。
自家侯爷若是能开府建衙，还是在酒泉关这等要地开府建衙，那可是轰动性的大事。
除了为自家侯爷高兴外，对他们自己的前途，也是一次相当大的提升。
“可有纸笔？”
“有的有的，陛下稍等！”
公孙敖立刻走出人群，很快带来纸笔。
不光是纸笔，他还命人搬来桌椅。
李烨站在桌前，手握狼毫，手中一动，便是笔走龙蛇。
寥寥数笔过后，冠军侯府四字，便跃然之上，迎面可见一股霸气。
“自今日起，冠军侯霍去病，可于酒泉关开府建衙！”
霍去病早已单膝跪地，垂头抬起双手。
李烨双手捻起桌上宣纸两角，郑重交予霍去病手中。
直至这一刻，大部分将士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欢呼起来。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一阵山呼中，李烨扶起霍去病。
“今日高兴，去安排篝火晚宴，朕明日再走。”
“是！”
霍去病也是激动。
遥记当年，他不过是奴仆出身，与叔叔小姨还有弟弟霍光相依为命。
本以为一辈子再无出路，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开个镖局，又或者从军当个校尉便是光耀门楣。
哪儿能想到能受到陛下赏识。
更从未想过能有今日地位。
诸多思绪涌来，令生性骄傲，而今又杀伐果断的霍去病也不由红了眼眶。
“多谢，多谢陛下栽培！”
“都是你应得的，该是朕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和卫青，赵云等人外出征战，大夏又怎能安定，朕又如何能坐稳这龙位？”
“等回京之后，我会令京中再发一道旨意确定此事，也会令于谦派出一部分工匠督造府衙，一应花销由朕出，你只需在关中选定位置，再替大夏守好酒泉关即可。”
“是！”
霍去病坚定道。
“即便我死，也绝不会让酒泉关被大元贼子攻破！”
……
傍晚时分，酒泉关内一座草场豢养的肥羊被拉来。
那草场也是大夏的官方养马场之一，副业养羊，供养酒泉关将士。
只不过这一次有李烨的命令，草场的官员没有收钱。
上千座篝火在酒泉关中升腾而起，将士们不禁肉，半自助，便是酒水也能喝上一碗，唯一受伤的只有近万头充做食材肥羊。
与酒泉关将士办过一场篝火晚会后，李烨次日便乘上养马场新送来的一匹战马离开酒泉关，随行者除却小春子三人和十余名锦衣卫、禁军外，还多了百余酒泉关精骑。
赶回京中时，已经是两日后。
……
刚回皇城，李烨便接到了源于诸葛亮的求见。
“让诸葛尚书在御书房中稍等片刻，朕马上去。”
李烨换下白玉龙服，又穿回龙袍，少了两分潇洒，多了两分威仪。
进入御书房，李烨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侧喝茶等待的诸葛亮。
见了李烨，诸葛亮放下茶盏，躬身行礼。
“此次出行，陛下可还顺心？”
顺心与否，自然是看跟大唐谈得怎么样，只不过诸葛亮委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