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初阳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在沈清宴的手臂上看到几道牙印。
那几道牙印参差不齐,跟狗咬得还挺像,蔺初阳淡淡收回目光,唇角冷意悠然。
“他现在处于失忆状态,会发疯也实属正常。”
“正常?”沈清宴立马瞪大眼睛,这偏心偏得也太过过分了吧?
沈清宴惊疑未定的看着蔺初阳走过月洞门,结果凌心一看是他,也就瞬间平静下来。
许是凌心骨子里就带有对蔺初阳的敬畏和尊重,当蔺初阳上前时,他还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拱手行礼。
“凌心,你先回去休息吧。”
蔺初阳摆了摆手,没有要训斥他的意思,凌心本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转身走回房间,不知道沈清宴在月洞门那边气得直跳脚。
另一边,云倾到了德妃寝殿,见她倚在贵妃椅上吐得厉害。
德妃的脸色有些难看,手里的帕子也捏出一道道褶皱,云倾急忙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母妃,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呕吐的?”
德妃偏过头,抿茶漱口,等她缓和了几分,才答道:“半个时辰前。”
这个月她的月事迟迟没来,所以便猜想是不是又怀上了,但如果不是,那又是白高兴一场。
须臾,云倾收回手,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母妃,您这不是害喜,而是所服用的食物相克,刺激了您的胃,令您不断呕吐。”
德妃惊讶不已,用锦帕擦拭着唇角,不确定地问:“没有怀上?”
云倾点点头,发现德妃眼中多了一抹失落,不由得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母妃,我给您开一副养胃的方子,您服药后安心睡上一觉。”
德妃轻叹了口气,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往内殿走,边走边说:“我听说初阳昨夜命人挖了静妃的尸骨,鞭尸一千不说,还将她挫骨扬灰了。”
云倾沉默不语,也不觉得那作恶多端的静妃有多值得同情,她在这边陪了德妃一会儿,就又回了东宫。
而自从乐暨恢复了清白后,昭明帝便赏赐了许多宝物,可是这些东西都不足以平复乐暨这十多年来背负的冤屈。
既然案子已翻,他就想带着颜楚骏离开京城,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便把颜楚骏叫了过来,问他打算何时走。
颜楚骏冷凝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半天也不吭声。
乐暨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问道:“是不是因为青瑶小姐,你暂时还不想离开?”
颜楚骏立即反驳,“师傅,您误会了,我没有不想离开。”
“那我们明日就出京。”
乐暨说完,颜楚骏又不答话了。
明日会不会太赶时间了?
乐暨也是过来人,只一眼就能猜出颜楚骏的心思,便叹着气摇头,“罢了,还是过段时日再走吧。”
闻言,颜楚骏心里似是松了口气,他给乐暨行了礼后走出小院,刚要离开东宫,就听宫人来报:“颜小公子,青瑶小姐来找您了。”
颜楚骏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倒是停下脚步,像是站在原地等人一样。
片刻后,贾青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他,瞧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嘴角撇了撇嘴。
“颜楚骏,我在宫外发现一处好景致,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她也不等颜楚骏同不同意,直接拉着人便走。
颜楚骏被她拖出了皇宫,见宫外停着一辆翠幄清油马车,两匹骏马不耐烦的在地上刨坑,还打了两个响鼻。
“上马车啊。”
贾青瑶推了他一下,颜楚骏这才回神,一言不发的走进马车,贾青瑶随后跟上。
当马车缓缓而动,贾青瑶也发现了男人今日的异常,她歪着头,凑到他面前,疑惑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颜楚骏面无表情的摇头,冷峻的态度叫贾青瑶内心甚是不爽。
她敢保证,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像她一样容忍颜楚骏性格的女人,可贾青瑶也不是吃素的,她从暗格里拿出一封信,仰着下巴递到男人面前。
“打开看看。”
颜楚骏伸出手指,捏着信封一角,问道:“看什么?”
“你拆开不就知道了?”
贾青瑶快速收回手,双臂环胸,眉间流露着几分得意之色。
颜楚骏不解其意,慢悠悠的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神色一骇。
这是……聘书?
一时间,颜楚骏就像是拿了烫手的山芋,手指一抖,便将那聘书掉在花梨木的小圆桌上。
贾青瑶面露不悦,轻哼一声,道:“怎么?本小姐就不能找你下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