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过,沈清宴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跌进了凌心的怀抱里。
便是这么巧,凌心刚好站在下面接着,毫无犹豫地接住了他。
“我没事?”沈清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挣扎着从凌心的怀抱里跳了下来。
凌心面露不屑,可眼底却藏起几分温柔,哼唧着说:“还不快点谢谢小爷?”
确实应该谢谢他。沈清宴弯下腰,做出作揖姿态,笑盈盈地开口:“多谢凌小公子。”
云倾拉着蔺初阳的手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宴哥哥,你怎么会跑到假山上去?”
沈清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吐了吐舌头,身上的酒气随风飘到云倾鼻尖,令她皱了皱眉。
宴哥哥到底喝了多少酒?南凉酒是香,但也没有这么个喝法儿!
“跟、跟凌心理论,总得有点底气不是?”
“春叶。”云倾无奈地摆了摆手,唤了春叶到近前,“送宴哥哥回去休息。”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沈清宴挥开了春叶的手,踉踉跄跄地要往廊上走,却被凌心架住了手臂,“我送你。”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仿佛看到沈清宴出糗是一件多么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用。”
沈清宴还想拒绝,结果被凌心强制性地给带走了。
云倾看着凌心那不容人抗拒的模样,惊了一下,“蔺哥哥,你说凌心对我家宴哥哥……”
“幼幼,我忽然想起御膳房今日做了一份红梅糕,你再不回去那份红梅糕怕是要凉了。”
“哎呀我的红梅糕!”
云倾跺了跺脚,到底还是最顾念着吃,急匆匆地拉着蔺初阳回去了。
距离云倾收拾东西要去天圣的前几天,南凉上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傅家家主突然暴毙身亡,家主令传到了傅声手里,傅声当夜就把整个炼丹房给毁了。
傅家炼丹房一毁,傅秀兰便在上京城里消失了。到了义诊的日子,傅秀兰没有出现,百姓们便纷纷猜测着这位傅家小姐是否已经离开了上京。
消息传进宫里,贾青瑶半点都不在意,甚至都不关心傅家如今的状况。只是,她心里还记挂着傅老太爷,因此多多少少还是打听到了傅老太爷的情况。
得知傅老太爷在傅家无恙,她也能安然离开上京了,至于那突然消失的傅秀兰,她是真的不关心。
临行前一日,上京城的积雪已有开化的迹象,宫廷里的梅花盛开不败,一簇簇红艳轻颤晃动,映着那白雪洁白无瑕。
女帝去往天圣是南凉秘辛,除了许长风、君楚衣、郑桉、卢修竹、还有朝中几位肱骨大臣,其他人皆不知。
在走之前,云倾将朝务全权递交到许长风手上,许长风以性命起誓,定不会辜负女帝陛下的期望。
此次离开南凉,云倾隐藏了身份,以沈家六房的玉小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甚至隐瞒了与蔺初阳成亲的事实,做回娇俏女儿家。
她怕沈老夫人一时承受不了,再诱发了心疾,所以打算循序渐进,等到了天圣,再慢慢告诉沈家众人。
不过,天圣都知道他们最为尊贵的九皇子殿下嫁给了南凉女帝为夫,这趟回天圣,只怕难处最大的人是蔺初阳。
到了出发这一日,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坐着相比较平常小上许多的普通马车出了南凉,送行的人只有许长风和君楚衣,许长风嘱托蔺初阳定要照顾好云倾,尽量早日回国。
马车里,云倾一手把玩着腰间的银豆荚小梳子,一手磕着瓜子,她把磕好的瓜子囊放在粉彩缠枝小碟里,笑盈盈地送给蔺初阳。
“蔺哥哥,你吃不吃?”
“女帝陛下剥的,怎能不吃?”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春叶将从路边买好的叉烧包递到了马车里,云倾趴在蔺初阳的后背上,直接伸手去接。
那柔软又带着香甜气息的身子在他后背蹭了蹭,蔺初阳敛下眼眸,视线扫过角落里的书籍,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
“蔺哥哥,这家包子的味道好香。”
他们已经走了半日,云倾又想吃热腾腾的食物,这叉烧肉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却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她把包子拿到蔺初阳面前,让他可以闻到包子的香气,然后淘气地咬了一大口,满意地点点头,对外吩咐道:“春叶姐姐,再多买几个,咱们路上吃。”
“是,小姐。”
后面的马车里有了响动,沈清宴从车里跳了下来,也去买了几个包子,回头问向凌心,“吃不吃?”
凌心不爱吃包子,遂摇了摇头。
“不吃拉倒,我给小颜买几个。”
顿时,凌心不悦地抢走他手里的包子,恶狠狠地吞了下去,语气也凶巴巴的,“吃!谁说小爷我不吃!”
沈清宴攒了攒指尖,小声嘀咕,“你刚刚摇头了……”
触及到那凶狠的眼神,沈清宴立马闭上嘴,掏出一两银,把整个包子摊儿给搬空了。
前面的马车里,蔺初阳就着云倾的手咬了一口包子,又把她抱在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的小手,淡淡道:“距离子瑾大婚还有二十多日,咱们赶一赶路约摸可以提前四五日到。”
提起此事,云倾立马来了精神,“我要亲自送昭昭出嫁,我现在是她的嫂子吧?”
蔺初阳唔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那子瑾是不是我的妹夫?”
小姑娘眼睛转了转,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按理说,她嫁给了蔺哥哥,而昭昭嫁给了辕哥哥,他们是彼此的哥哥,也是彼此的妹夫。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争着当对方的哥哥。
谁被喊了妹夫,谁就矮了一头。
“对,没错,辕哥哥就是你的妹夫!”
云倾坚决的点着头,在面对皇夫的时候,她肯定不能心向着辕哥哥,毕竟这个男人小气爱吃醋,还爱记仇。
听到了小姑娘的回答,蔺初阳缓缓勾起嘴角,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精光,吩咐车夫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