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臣没想到蔺初阳也会来,想要说的话如鲠在喉,顿时面面相觑。
瞧见几名大臣这般模样,蔺初阳不由得挑了下眉。
“不知各位大人想与陛下商议何事?”
“这……”
几人相互对视,吞吞吐吐地说:“临近年关,南溪村和安县等地接连遭遇雪灾,臣等恳请陛下开仓放粮,拨款赈灾。”
云倾心下了然,原来他们是为了要银子而来。
“如今各地灾情如何?”
“回陛下,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但仍需提前做准备,安置各地灾民。”
云倾抿了抿唇,抬头看向蔺初阳,略微沉吟道:“蔺哥哥,依你看,此次赈灾应该由谁来负责?”
蔺初阳不动声色地看着几名大臣,声音平静,“我记得许大人在府里闲赋多时了,不如让他来押送赈灾物资。”
许长风在京城的风评日趋下降,若是此事办的好,兴许还能扭转名声。
云倾正有此意,扬起小脸,抚掌一笑,“此举可行,那就请许大人进宫一趟吧。”
那几位大臣欲言又止,没想到这种好事儿到最后竟然落在了许长风的身上!他们今日来找云倾,本是想从中捞些好处的……
不多时,他们忿忿不满地离开了御书房,蔺初阳拉着云倾的小手到桌边坐下,似笑非笑地开口:“幼幼,我方才帮了你,你打算如何谢我?”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直打算让许长风坐回丞相之位,此次赈灾无疑是为许长风造势的最好机会。
云倾笑盈盈地看着他,眉眼一弯,“你我夫妻一体,你帮我那是应该的。”
看来小姑娘也开始变得脸皮厚了,这样的话,她以前是说不出来的。
他弯下腰,捧着她的脸颊,用额头轻轻地碰了下她的额头,“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那么不管你和许长风有什么计划,我希望你都可以如实的告诉我。”
云倾耳朵一红,把他往外推了推,“不是我嫁你,是你嫁给了我……你是皇夫,我可是女帝陛下!”
蔺初阳轻轻笑了笑,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印上去,咬了咬那香软的唇瓣,唔了一声,“不都一样?”
“区别大着呢。”
御书房里燃着檀香,香气四溢,笼罩在两人身侧。不多时,许长风奉命而来,在御书房外等候。
“陛下,许大人来了。”
云倾招了招手,“快让他进来。”
殿门一开,许长风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从外走来,他发上束着玉冠,身姿挺拔,仪表堂堂。
许长风躬身行礼,嘴角挂着一抹笑容,“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云倾将派他去赈灾的事情说了,许长风皱了皱眉,刚打算拒绝,却听蔺初阳道:“许大人,这可是个好差事,希望你不要浪费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许长风听出蔺初阳话里有话,摸了摸鼻子,只好应下,“微臣领旨。”
晚上,丞相府里亮着灯光,君楚衣让人准备好干粮和衣物,巨细无遗,连腰带都包起来好几条。
折腾到子夜,君楚衣终于歇下,可心里仍有几分不放心,便转过头,看着躺在身侧的男子道:“长风,不如让我随你一同去赈灾吧。”
他这一走,指不定过年的时候都没法回来。
许长风很是无奈,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温声笑道:“那几个受灾的地方离上京不远,我顶多只去半月就回。”
君楚衣将他推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听说那几个地方受灾并不是很严重,但陛下将此事交付于你,定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与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许长风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她感受着那炽热的温度,叫君楚衣不禁红了脸。
“这次赈灾物资加起来足有百万雪花银,陛下交予他人不会放心,所以才会让我来负责。”
赈灾之中,最忌贪墨枉法,中饱私囊。那么一大笔赈灾物资,如若交由他人,难免不会有人动心。
君楚衣抽回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出的事?国库风波未过,又要沾染银钱,要是此事出了任何意外,我看你在南凉还如何翻身!”
许长风低低一笑,大底是明日就要离开,所以内心格外舍不得她。
他亲了亲君楚衣的眉眼,语气温润似水,不经意地扯开了她的衣带。
温香软玉,云雨巫山。
期间没听清君楚衣都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模糊,烛光摇曳,很快天就亮了。
今日是云倾大婚休沐之后的上朝第一天,蔺初阳身为皇夫,站在群臣左侧,听众臣谏言,奏事议政。
从始至终,他一言不发,直到散了早朝,他才走上玉阶,握住云倾的手。
“算算时辰,许大人也该离京了,陛下可要前去送他?”
蔺初阳今日身穿一袭墨色绣金暗纹锦袍,显得格外英姿俊朗。云倾多看了他几眼,轻咳一声,“不去了,免得叫人平白议论。”
蔺初阳点了下头,“那回宫批阅奏折?”
云倾说了句好,便被蔺初阳带回了昭阳殿。
休息三日,奏折已经堆成了山,云倾犯愁地揉了揉眉头,想到蔺初阳在天圣时便开始批阅奏折了,眼睛滴溜一转,顿时想到了个主意。
“蔺哥哥。”
云倾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见他倚着美人榻看书,就越想让他来帮忙了。
蔺初阳反手把书扣在榻上,眉头轻挑,“何事?”
“帮我批阅奏折吧。”
蔺初阳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露出几许笑意,“不行。”
云倾小嘴一瘪,两只手拽紧他的衣袖,左摇右晃,“那么多奏折,我一个人处理不完。”
“那就留待明日继续处理。”
“明日还有新的奏折,到后面只会越积越多。”
蔺初阳沉默了下,说:“可这是你们南凉的政务,让我插手,你就不怕明日上朝时会有大臣反对?”
“你现在也是南凉人了,替我分担政务,难道不是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