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使劲把他往外面推,可偏偏蔺初阳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走马灯,唇角掀起一抹薄薄的笑意。
“幼幼,我不打算去什么惊鸿殿,这些时日,我想跟你一同住在凤仪宫里。”
“这成何体统?”
他们没有婚约,更被那么多人注视着,云倾抹不开面子,再说这也影响两国颜面,她绝不答应!
“什么是体统?”
蔺初阳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难道你还真打算让其他男人伺候?”
她的回答要是不能让蔺初阳满意,蔺初阳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云倾又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满是戒备,“你不会是想在我的宫殿里对我图谋不轨吧?”
“怎么不称朕了?”
蔺初阳轻声提醒,那警告与危险之意令云倾浑身打了个寒颤。
在他面前,她还敢称朕?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蔺哥哥……”
小姑娘的音调立马软了下去,语气里充满讨好和诱哄,“宫里的人都在议论我们呢。”
“那就让他们议论。”
“可我是南凉女帝,我还要……要面子的……”
方才在回凤仪宫的路上,云倾听他们说天圣太子便是内定的皇夫,这对其他世家公子来说极为不公平,可女帝地位尊崇,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就是可怜了郑桉那一片痴心啊……
谣传!都是谣传!她根本就没有定下皇夫的人选!
若是蔺初阳真的在凤仪宫住下,那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话来。
她可不想女帝的威仪因为他而毁于一旦。
瞧着她那娇气的小模样,蔺初阳忍不住低笑出声,“那今夜,记得给我留门。”
说罢,他起身离开软榻,路过云倾身侧时,脚步一顿,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然后大步走出了凤仪宫。
云倾怔怔地转身,指尖抚上被他吻过的唇角,眼底渐渐笼罩起三分羞怯。
入了夜,细雪纷飞,夜里的温度又冷又凉,云倾让人关上殿门,将窗子敞开,却从外面吹来一股股寒风。
春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欠身说道:“陛下,奴婢替您将窗户关上吧。”
“等等。”
云倾及时阻止了她,走到窗边看外面那漆黑的夜色,雪越下越大,白天的积雪也没融化,地上便落下一层又一层白雪。清幽的月光照在雪上,折射出已皎洁莹白的光芒。
“陛下?”
春叶轻唤一声,云倾转过头,还想在窗前等一等人,却见杜若踏雪而来,朝她行礼,“陛下,主子让属下给您传一句话,今夜他那里有客,便不过来了。”
云倾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本以为他今夜会来,谁知他说不来就不来了。
光是吹了这么一会儿的风,云倾就觉得有些头疼,她让春叶关上窗子,气呼呼的走进了内殿,让人把桌上备好的茶点拿出去扔了。
春叶还未见过云倾发这样的脾气,一边给宫女使眼色,一边跟着走进内殿,疑惑地问道:“陛下,谁惹您生气了?”
“没有人。”
春叶并不相信,可又不敢再问,便只好退了出去,在外间守夜。
这夜,云倾睡得并不安稳,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后来踢了被子,直至天明。
早起上朝,云倾昏昏沉沉的坐在龙椅上,期间数次阖上眼睛休憩,底下的文武百官见状,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很快就散了早朝。
云倾坐在步辇上,被人从如意殿抬到凤仪宫,她手里捧着一个珐琅花卉的手炉,手炉有些凉了,可她却浑然不觉。
到了凤仪宫,春叶扶着云倾走进大殿,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惊讶出声:“陛下,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云倾唔了一声,进了凤仪宫后,直接倒在软软的榻上,闭目回答:“想来是冷风吹的。”
外面的雪还没有停,春叶担忧的让人去熬一碗姜汤过来,殿外的梅花被风吹动,送来一阵清幽的香气。
那梅花花瓣洁白无瑕,映着地上厚厚的积雪,美不胜收。
云倾躺在榻上睡了一会儿,等春叶端了姜汤将她唤醒,她趴在猩红色妆花迎枕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春叶终于发现不大对劲了,想让宫女去唤太医,结果云倾自己给自己把了脉,然后懒洋洋地说:“不打紧,偶感风寒,喝几副汤药就能好了。”
春叶皱了皱眉,这凤仪宫里温暖如春,今日除了上朝,陛下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感染了风寒?
倏地,春叶想到昨夜云倾在窗边吹了冷风,赶忙喊宫女抱一床毯子来,盖在云倾身上。
“陛下,奴婢现在下去给您熬药。”
云倾说了个方子,春叶认真记下,等熬完药回来,发现凤仪宫内竟然多了两个男人。
一人是晏稷,他听说女帝今早上朝时身子不舒服,便带了蜜饯过来看望。
一人是蔺初阳,他得知晏稷不请自来,便充满占有欲的挤在暖榻上,幽冷的眸色配着那清淡的神情,让人不敢靠近。
云倾睡意浓浓,闭着眼睛,仿佛不知道晏稷和蔺初阳都在。
“给我吧。”
蔺初阳接过春叶手里的药碗,弯了弯薄唇。
春叶不敢不从,递上药后便退出大殿,十分贴心。
蔺初阳并不在意晏稷也在,单手把云倾从暖榻上抱起来,云倾被他的动作惊醒,揉了揉眼睛,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蔺哥哥,你怎么来了?”
蔺初阳亲了亲她的额角,语气分外温柔,“起来喝药,喝完药再继续睡。”
云倾搂着他的脖子,浅浅地咕哝了句,“不喝,药太苦了,等明日我就会好了。”
不喝药就能好?
蔺初阳感到好笑地睇着她,薄唇贴着她的唇角,语带威胁,“撒娇也没用,幼幼,是不是想让我亲口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