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正好,京城四周散发着菊花的香气,岑府府内菊花的种类颇多,岑良策以往无意欣赏,可今日却多看了几眼。
府里的丫鬟见他回了府,慌慌张张地弯身行礼,道了句,“少爷。”
岑良策的心情似是很好,他竟然没有欺负那个小丫鬟,只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丫鬟如蒙大赦,心里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离开,心里有些惊诧,少爷今日怎么和往常不大一样?
岑良策摘下一朵菊花,手指捻动着菊花花瓣,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忽然,他想起来凌心在望月阁前踹了方溧一脚,眼下方溧还在望月阁外跪着呢!
夜阑人静,岑府之内一片寂静,天边繁星数点,此时岑府后门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拉开门闩,一只脚刚要踏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凉凉的声线,“杨县令,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啊?”
男人浑身一僵,脸色猛然一变,立即转过头,见岑良策跨坐在廊下,翘着二郎腿,笑悠悠地朝他望来。
他瞳孔一缩,拔腿就跑,结果被一条绳子绊在了门口的石阶上,门牙当场磕成两半,嘴角流血,疼得他眼前一片发黑。
岑良策拍了拍手,藏匿于暗处的仆人们拎着棍棒而来,杨县令害怕地往后爬了两步,说话漏风,“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岑良策挑眉一笑,让人把杨县令绑了起来,弯下腰,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别害怕,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此时,沈府的江心阁内,一阵冷风吹来,烛台上的火光随风晃动。
床榻上,女人裹着被子睡得无知无觉,她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已经嫁给了沈清辕,相夫教子,平步青云。
忽然间,室内冷风大作,杨娇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想喊丫鬟再拿床被子过来,房间骤亮,刺醒了她紧闭的双眼。
杨娇娇从床榻上爬起来,手心遮挡在眼前,缓缓适应着明亮的光线,待她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时,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你是谁?竟敢擅闯沈家女眷的后院!”
岑良策眉梢一挑,倚靠着宽大的屏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你说小爷我是来做什么的?”
杨娇娇惊惧地往床榻里缩了缩,眼睛瞪得像是铜铃,指着他大喊大叫,“这里是沈家府邸!你敢目无王法?来人啊!快来人啊!府里有刺客啊——”
杨娇娇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却无人出现,她猛不防打了个寒颤,眼里水汽弥漫。
岑良策掏了掏耳朵,懒洋洋一笑,“小爷我能溜进沈府,自然做了完全的准备。瞧你这小娘子还有几分姿色,不如先采了你这朵娇花,再送你上路。”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杨娇娇无比害怕的把枕头往他身上甩去,岑良策身子一偏,那枕头就砸在了屏风上面。
岑良策邪邪一笑,缓步朝床榻走去,杨娇娇瑟缩着身子,在岑良策的手朝她伸来之时,突然抽出藏在床板下的长剑。
岑良策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那柄长剑就抵在了他的胸口。
杨娇娇面色黑沉,语气一变,“再敢往前靠近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命!”
岑良策不以为然地挑眉,“好家伙,原来还是个会武的!”
这姑娘,藏得挺深呐!
“少废话!”杨娇娇神色阴鸷,眼里聚满了一片冷意,“岑公子,深夜戏弄人很好玩吗?”
岑良策嘴角一抽,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哟,你认得我呀?”
杨娇娇冷笑着勾起唇角,“京城霸王,岑家少爷,有谁会没听过您的大名?请问岑公子深夜来此,所意欲何为?”
岑良策低下头,指尖拨开长剑的剑尖,慢悠悠地开口:“来给杨小姐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她刚问完,岑良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黑色盒子,盒子里的血腥气渐渐飘了出来,杨娇娇眉头一皱,见他把盒子丢在了床褥上面。
“杨小姐,打开看看。”
杨娇娇担心有诈,冷冷一笑,“想吓唬我?别忘了,你现在的命可是捏在我的手里!”
银色的剑尖直指他的死穴,岑良策举起双手,无奈地叹气,“女人就是不好说话,杨小姐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盒子里的血气分外浓厚,杨娇娇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一手拿着剑,一手打开了黑色盒子。
当她看到里面的两根断指,目光一震。
“这是谁的手指,想来杨小姐应该很熟悉吧?”
岑良策说的云淡风轻,身上闻不到半分血腥味儿,可他就是笑着砍下了杨县令的手指,再送到杨娇娇面前。
敢把他们岑家拉进这趟浑水里面,所有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杨娇娇哆嗦了一下,眼里充满了惊惧之色,再看向岑良策时,痛苦中夹杂着愤恨。
“你敢伤我父亲?”
岑良策摊了摊手,“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事情是小爷我不敢做的!杨娇娇,你这位盛燕暗探从今夜起就算做到头了!”
“岑良策,我杀了你——”
杨娇娇眼眶一红,猛地飞身而起,长剑如影,拼命朝岑良策砍去。
岑良策虽是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但轻功却无人能及,杨娇娇手下毫无章法,反倒被岑良策牵着鼻子走。
她招招狠辣,急得满头大汗,结果连岑良策的衣角都没碰到。
无形的剑气将那屏风劈开,屏风瞬间碎裂成两半,轰然倒塌。
岑良策回头看了一眼,弯唇笑道:“杨小姐,这屋里的东西可都是沈家的物件儿,你给人打坏了,记得掏银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