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月尴尬一笑,赶紧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我既然来了,就是来参加你及笄之礼的。从叆,咱们是再等等?还是现在就开始?”
女子的及笄之礼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她本以为身为王家嫡女,会在这日请来百人围观,哪成想王家竟然冷冷清清,没有半分顶流世家的热闹景象。
王从叆碾碎了指尖勾夹的花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再等一个时辰,若是无人前来,那这及笄之礼,不办也罢!”
结果,王从叆和宋盈月又等了一个时辰,倒是有几家贵女三三两两的前来,只是统共加起来还不足十人,这叫王从叆的脸色难看到底,最后还真的取消了这场生辰宴会,把来的千金也请回去了。
说来也巧,这日王家的人各有要事要办,所以王从叆的及笄礼是由她自己张罗的,可谁能想到她邀请的公子千金并未上门。
王从叆取消了及笄之礼与生辰宴会,其中虽有赌气的成分在,但也不乏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既然这日无人上门,那倒不如延后再办。她对外放出消息,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改日再举行及笄之礼,京城的百姓们饭后闲谈,倒也没人说有哪里不妥。
转眼到了三伏天,天气热得不像话。小姑娘从谢家书院下学,刚进府门便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她穿过月洞门,正准备往玲珑院而去,四爷沈源安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从沈源安身上闻到了一种香料味儿,淡淡的,像是桂花的香味。
四房如今没有女主人,沈源安又不能生育,从四夫人死后,他便流连青楼,花天酒地,倚翠偎红。
沈老夫人身子不好,没有多管过他,其他房的人即便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便放任沈源安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云倾转头看了一眼,见沈源安面泛青色,脚步虚浮,刚想提醒他两句注意身体,结果还不等她说出口,沈源安就已经离开了。
她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步走回了玲珑院。
小姑娘最怕天热,这时屋子里已经放了五个冰盆,却还是不能让她平静下来。
她在闺阁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罗衫,整个人被热得蔫蔫的,无精打采地趴在软榻上看书。
春叶端了盘切好的西瓜进来,放在三弯腿香几上,福了福身,“小姐,这是在冰水里浸过的西瓜,凉爽的很,您尝一尝。”
云倾从软榻上爬起来,拿起一块西瓜放在唇边,咬下一口,又甜又好吃。
一块西瓜下肚,她总算多了几分精神,随手把书放在一边,问道:“辕哥哥回来了吗?我有一道题不会解,想找他请教。”
春叶摇了摇头,“大公子还在宫里,想来是傍晚才会回府。”
云倾噘了噘唇,“那我等辕哥哥回来,你把这西瓜往三房送去一些,送给颜姐姐和辙哥儿。”
“是。”春叶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云倾重新倒在软榻上,拿起旁边的苏绣扇子轻扇,暖风扑面,扇来的却是一股热浪。
傍晚的晚风徐徐吹来,小姑娘躺在软榻上翻了个身,终于感觉屋子里散去不少热意。
她准备去给沈老夫人请安,出门前,换上一身月白色的全缘边褙子,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带着春叶去了雁安堂。
那日在兰亭,杨娇娇是第一个回府的,她没敢把委屈告诉沈老夫人,可沈老夫人却从旁人那里听到了几句话。
虽说沈老夫人没想给杨娇娇出头,但她现在是沈清辕的未婚妻,保不准以后就是沈家的主母,她若是丢了颜面,那沈家也会受到别人的指点。
云倾来的时候,杨娇娇正在给沈老夫人扇扇子。
沈老夫人瞧见她,缓慢地从软榻上起身,等小姑娘行完礼,就把她叫到跟前。
府里风平浪静了几日,云倾觉得祖母应该会和她说起那日在清谈会上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她刚想着,沈老夫人便开了口。
“玉丫头,去清谈会之前,我不是让你照顾着点儿娇娇,怎么她还被黄家小姐给欺负了?”
云倾低下头,软声回道:“祖母误会了,那时我不在兰亭,等我回去后才知道杨小姐不小心撞到了黄妍儿。五公主为杨小姐说了话,奈何杨小姐两边都不想得罪,还为黄妍儿辩驳了两句。这样看来,杨小姐也不算是被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