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用这一巴掌让小良氏愣住了。
沈清易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怎么那么伤心难过?
云倾眨巴眨巴眼睛,怔怔地看着沈大用那逐渐红起来的右脸,努了努嘴,眼里迅速地划过一抹心虚。
沈清辕恰好转头,捕捉到小姑娘眼里还没消失的心虚,眸色渐渐深邃了起来。
云倾走过去将沈大用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后,迎曦院外乱成一片,没人注意到小良氏在此时悄悄离开。
乍闻此消息,蔺初琰、蔺初声、蔺初麟还有贺云时、元飞白、闻人准、陈泰、陈峰和叶茹秋等人全都来了沈府,沈清易的灵堂还未搭建,沈府花厅里便站满了人。
他们全都不敢相信沈清易在府里被人刺杀身身亡,究竟是谁竟然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沈清辕白衣未换,赶来招待这些登门的人,那俊逸的眉眼染上三分疲惫,让迟迟赶来的蔺菱昭看了心疼。
如今沈清易还在迎曦院,由云倾和晏稷守着。花厅里,贺云时与闻人准询问着杀人凶手,但见沈清辕摇头,便知这凶手还未找到。
沈府上空似笼罩着一片愁云,沈清宴醒来后,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只在听到这消息后立即跑到了主屋,见云倾和晏稷守在床榻四周,小姑娘衣服上的鲜血痕迹斑斑,触目惊心。
“清易哥他……”
沈清宴瞪大了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失了血色。
迎曦院里只有他们几人,云倾扯住沈清宴的衣袖,让他停在床榻前面。
“宴哥哥,你先去照顾祖母吧。”
沈清宴不肯离开,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榻上笼罩下来的帷幔,刚想伸手掀开帷幔,却被晏稷拦住。
晏稷的手握住沈清宴的手腕,两人相互对视,晏稷抿起了唇角。
片刻后,沈清宴缓缓收回手,转过身,孤寂落寞地走了出去。
云倾抬起眼,撞进晏稷的目光,娇艳的小脸靡颜腻理,腮凝新荔,眼角下徒增一抹桃色,目光中似有躲闪。
晏稷眸子里浮起一抹笑意,微微松开手里的剑,往她身边挪了一步。
所有人都赶去了沈府前院,迎曦院相较来说分外安静。晏稷与云倾站守在床榻前面,忽然听得廊下的灯笼好像掉在了地上。
云倾往前走了两步,透过窗子看见地上的灯笼,她走了出去,想把那灯笼捡起来。
晏稷注视着小姑娘的身影在门口消失,等了片刻,却不见小姑娘从外面回来。
晏稷眉心一凝,正要出去看一眼,门口便飘来一抹浅色的裙角。
微风拂进内室,吹来一股无形的杀气,晏稷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眸色一深,看见小姑娘被人挟持进来,在云倾身后,是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他一袭竹青色的长衫,书生意气,清俊好看。
“放了她。”
晏稷邪笑着勾唇,长剑一抬,指向男人的面门。
“晏兄,你我曾经吟诗作赋,把酒言欢,怎如今刀剑相向,视如仇敌?”
晏稷嘴角一撇,邪气笑道:“那时不知你为人,将你视为至交好友,怎料你诡计多端,冒充符祭酒之子对清易暗下黑手。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在被全城通缉的情况下,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沈府之中!”
男人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京中盛传沈家清易公子死于一场刺杀,我总要亲自来看看才能知道真假。如若清易公子死在天圣,那你们安冉的老丞相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晏稷眼睛一眯,忽然明白过来,“你要清易的命,是为了挑起天圣与安冉的争端,而不是为了拆穿你私买春闱考题?”
“晏公子聪慧。”
只有这几个国家元气大伤,盛燕才能趁虚而入,一统五国。
男人挟持着云倾逐渐朝床榻这边走来,听晏稷厉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清易身份的?”
男人悠然笑叹,“我手下有百名暗探,若连此事也调查不出,那岂不是太废物了?”
音落,他站在晏稷身前,看了眼晏稷手里的那柄长剑,正要掀开为帷幔,却听晏稷问道:“你叫什么?”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偏头一笑,眉眼清俊,缓慢地说道:“江子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