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待嫁?
她偷着从祠堂跑出来,想让玉妹妹帮着出出主意,结果只换来这么一句安心待嫁?
沈姝莲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极为不满地怒瞪了她一眼,“玉妹妹,你若是不想帮我,大可以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嘲讽我!”
“我何曾对你有过嘲讽?那陈二公子虽然不能与辕哥哥相提并论,但也是咱们京城世家中正儿八经的公子少爷!你怕不是忘了荷姐姐犯过的错,难不成你想走她的老路?”
小姑娘提起了沈姝荷,这让沈姝莲心里一惊,猛然回想起在大梁村时沈姝荷的嫌贫爱富,那时她也对大姐姐的行为百般不屑,但自从进了京,前尘往事恍若云烟,她只记得眼前的富贵,忘了自个儿从前是什么身份。
沈老夫人给她挑选的这门亲事还抬高了她的身份,若是放在以前,一个乡下的村姑哪有机会接触京城的世家门第。
云倾是真觉得这门亲事甚好,奈何沈姝莲不愿。
一旁的沈姝颜听着玉妹妹被误会了,赶忙开了口:“莲姐姐,九殿下身份尊贵,即便是侧妃也要五品以上的官员之女才有资格,如若让祖母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定然会生气的。我也觉得那陈二公子很是不错,让你安心待嫁又不是在害你。”
沈姝莲冷扫了她一眼,沈姝颜立即闭上嘴,低下了头。
“你们都不愿帮忙那就算了!打从一开始,我也没指望你们能帮上什么!”
说完,沈姝莲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沈姝颜走到云倾身边,小声地开口:“玉妹妹,你别生气,莲姐姐许是心情不好,才冲我们发火的。”
云倾摇头,“我没放在心上,莲姐姐年岁渐长,这一次,她想不想嫁,都由祖母做主。”
沈姝颜点点头,过了会儿,丫鬟说赵姨娘找她回去,她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沈老夫人便知道了沈姝莲偷跑出宗祠的事情,沈姝莲认为是云倾和沈姝颜告的密,云倾听后,无奈扶额,她早就提醒过沈姝莲,来玲珑院的丫鬟那么多,谁看见她偷跑出宗祠还能当做视而不见?
沈姝莲再次被沈老夫人重罚,这回还罚了她三日不得吃饭,要是谁没把沈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当日就会被赶出沈府。
次日,晴光大好。
云倾让春叶搬了个躺椅放在外室,她躺在上面,暖暖的日光从窗外洒落,照在小姑娘娇嫩的肌肤上,衬得那脸蛋儿泛着淡淡的红润,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她手里拿了本卷着的书册,时不时敲打在肩膀上,慢悠悠的,好不悠闲。
过了会儿,春叶捧着一碟小点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今日府里有什么喜事发生。
云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春叶赶忙说道:“小姐,今儿个陈府的人来了,陈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老夫人和大夫人正在前厅陪客呢。”
“陈府昨日才下了聘,今日就上门来了?”
春叶点了点头,“大公子正在陪陈家的两位公子逛园子,奴婢瞧见了那位陈家二公子,感觉老夫人对莲小姐的婚事是真的上了心的。”
云倾轻轻地嗯了一声,放下书卷后,打算去三房那里看看辙哥儿。
她把春叶端来的那碟小点放在小筐里,提着要给辙哥儿拎去,还没到倚华阁,她就看到沈清辙站在廊下,微垂着头。
天气虽然在逐渐转暖,可这外边到底是有些寒冷,云倾赶紧走了过去,把手里的汤婆子递到他手里,语气里多了几分训斥的意味,“辙哥儿,你怎么自己一人站在廊下?服侍你的人呢?”
沈清辙扬起小脸,看了看她,瘪嘴道:“去给我取谷子了。”
“你要谷子做什么?”云倾疑惑不解。
“捉麻雀。”
“胡闹。”
云倾拉着他的手,要带他往倚华阁走,结果被沈清辙挣脱,“玉姐姐,是二哥说要带我捉麻雀的,他回去拿笸箩了。”
云倾眸光一黑,“雪还未化,宴哥哥竟然领头胡闹?”
沈清宴身子强健,可要是把辙哥儿冻病了怎么办?
她抿了抿唇,吩咐春叶去给他取件斗篷过来。不多时,沈清宴笑吟吟地抱着笸箩走过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在瞧见云倾的身影后,眸光噌的亮了一下。
“玉妹妹,敢情你也在啊!本来我还不敢叫你,怕你身上有伤不能出来玩,我和三弟想在这里捉麻雀,等捉到了麻雀,我给你烤一只怎么样?”
“能不能……不要吃它?”
云倾不大忍心,再说她也没吃过,麻雀虽然长得小,但十分可爱,如果他们想养着,她绝对会双手赞成的。
沈清宴摸了摸鼻子,“既然玉妹妹不想吃,那我就听你的,捉来了给三弟玩,我们当八哥一样养起来。”
云倾点了点头,这会儿也不催着沈清辙去屋里了,等春叶取了斗篷回来,就披在沈清辙的身上。
取谷子的丫鬟也回来了,沈清宴用木棍支起笸箩,将绳子的一段系在木棍上,另一端放在沈清辙手中。他往笸箩下面撒了一把谷子,然后让丫鬟回屋搬了三张小凳子过来。
云倾和沈清辙并肩坐在廊下,沈清宴支着二郎腿,斜坐在凳子上,笑吟吟地等麻雀落网。
三人等了好半天,才有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过来,落在洒满谷子的笸箩下。
云倾转头看向沈清辙,声音放轻,语气里充满了愉悦,“辙哥儿,快!”
沈清辙暗自握紧了绳子,正准备拉绳,忽然一双深色暗纹的皂靴踩在雪地里,同时响起了一道粗犷的嗓音,“沈大公子,这三位是……你的弟弟妹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