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说完,沈姝绫愤愤地瞪着她,咬牙切齿。
自己不过就是嘲讽了她几句,结果她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孰轻孰重,又怎能相提并论?
沈姝绫不想给云倾低头认错,身子一转,背对着她。
沈老夫人见云倾如此懂事,可沈姝绫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她立即斥道:“绫姐儿,玉丫头都向你道歉了,你身为姐姐,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沈姝绫咬了咬唇,恼红了眼睛,不情愿的转过身。
“我不想给她道歉。”
沈老夫人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茶杯都跟着抖了几下。
“是不是我说话不管用了?你这个当姐姐的竟然还没有妹妹懂事!”
沈姝绫不敢惹怒祖母,心有不甘地看向云倾,“玉妹妹,我也有错,你原谅我吧。”
云倾努了努嘴,不说话。
沈老夫人便当做是两个小姑娘和好了,满意的点了下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以后莫要再生事端,都回去吧。”
云倾看了沈清辕一眼,沈清辕朝她微微一笑,她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出了雁安堂,云倾与沈姝绫走在一条道上,两人一路都没说话,直到前面有个分叉路口,沈姝绫揪了揪手里的帕子,冷哼了声,“我没原谅你,也不需要你原谅我!我很讨厌你,也用不着你在我面前假惺惺的!”
说完,沈姝绫就先一步离开了。
云倾摸了摸鼻子,与沈姝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随着姚佳人的婚期临近,姚国公府近来一片喜气洋洋,云倾从女学下课,就听到人在背后议论,说姚佳人要嫁的那位公子哥品性并不好,姚佳人自己也不愿意嫁,但是谁让姚老夫人看上了吏部尚书府的家世,所以姚佳人是一定要嫁过去的。
回府后,云倾本来想去沈姝晴那里说说这件事情,结果遇到哭成泪人的沈姝莲,仔细一问丫鬟才知道,原来沈老夫人打算在下个月返乡一趟,沈姝莲拎不清自个儿的身份,想跟沈老夫人一同去,结果被沈老夫人训斥了一顿。
而且沈姝莲为了偷懒,每日抄写《女戒》都让丫鬟来代笔,沈老夫人一对照笔记就看出了端倪,没想到沈姝莲敢这样搪塞她,就命人取了鞭子,抽了沈姝莲两下掌心。
她是被鞭子打哭的,也没想到沈老夫人会这样对她,现在沈姝莲手心一片红痕,光是看着就知道已经肿起来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她自己想要糊弄沈老夫人呢。
云倾路过沈姝莲身边,没有说话,正要往倚华阁走,被沈姝莲拽住了衣服。
她回头,见沈姝莲红着眼睛说:“玉妹妹,我知道你那里有不少好药,我现在手心疼的厉害,你能不能给我配一副止疼的药膏?”
云倾把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拽出来,面无表情地开口:“这等事情莲姐姐应该去找梁大夫。”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梁大夫的医术没有你好,万一我这手心落了疤痕呢?”
云倾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伤口,何来疤痕?只是肿了一些,不日就能消下去了。”
“可我……”
沈姝莲跺了跺脚,话还没有说完,云倾就已经抬步离开了。
沈姝莲气愤不已的拧紧了手里的帕子,一用力手心便火辣辣的疼。她转头,瞧着春喜的目光还在云倾身上,生气的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玉妹妹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春喜,你要是不想给我当奴婢,现在就给我滚出碧波院!”
春喜跪在地上,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另一边,云倾去了沈姝晴那里,碰巧遇到四房的四夫人,她记得这位四夫人懦弱胆小,当初被柳姨娘欺负得连头都不敢抬,这几年也甚少在府里走动,不过距离沈姝晴的婚期近了,她便常来和沈姝晴说说话。
“四伯母。”
不是经常见面,云倾喊她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别扭。
四夫人回头,笑着对云倾招了招手,“玉丫头,碰巧你下课回来,也过来吃点点心吧。”
云倾走上近前,笑吟吟地站在沈姝晴身前,结果在闻见了糕点的香味儿后,眉头不经意一皱。
“四伯母,这些都是你准备的吗?”
晴姐姐不爱吃甜食,可眼下这些糕点甜而不腻,唇齿留香,想来是四夫人亲手做出来的。
四夫人对云倾笑了笑,一脸单纯,“都是我刚做好的,你来尝尝看。”
沈姝晴正要拿起一块白糖糕放进嘴里,却被小姑娘给阻止了。
云倾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脆笑着端走了桌上所有的糕点,然后让春叶去端三杯参茶过来。
看到小姑娘的举动,四夫人的脸色下意识地沉了沉,云倾偏头看了四夫人一眼,赶忙道:“我刚回来,现下觉得有些口渴,四伯母和晴姐姐陪我用些参茶,再吃糕点可好?”
四夫人脸上笑意一转,点了点头,“不知道玉丫头都喜欢吃什么样儿的糕点?我会做不少,改明儿单独做给你吃。”
云倾很认真地想了下,说:“只要是四伯母做的,我都爱吃。”
四夫人瞧她特别会说话,这么一会儿便高兴得笑逐颜开,等春叶端了人参茶上来,云倾迫不及待地捧在手里,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屋子里放了三个炭盆,暖意直升,云倾站在窗户旁边,往院里看了一眼,然后对沈姝晴招了招手,“晴姐姐,你快来看,院子的那树梨花是不是开了?”
沈姝晴诧异地起身,一边走一边道:“上午看得时候还没开,难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