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刺入男人的脖颈,四肢。
他就快要成为楚牧的傀儡了。
突然,楚牧感受到了一种排斥的力量。
那男人突然睁开了眼,心脏开始跳动。
甚至,伤口都生出来肉芽。
楚牧看的真切,这毫无疑问是丰饶的力量!
男人再度复生。
但他却没有活过来的欣喜,眼眸中甚至有着痛苦。
明明肉体开始愈合,但心中的伤口,却反倒是又撕裂了一些。
死亡何时而至?
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多久?
男人不可避免的煞气上涌,猩红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少年。
为何,要惊扰我的沉眠!
他握紧手中的剑,地上的鲜血疯狂的涌入剑刃的裂痕当中。
长剑,亮起危险的红光。
楚牧看到这一幕,当即觉得有些不妙。
他闭上天眼,准备跑路。
突然,那男人死死看着楚牧的脸,,随即仿若脱力一般,松开了手中的剑。
气势反倒变得更加萎靡了。
那男人艰难的起身,靠着墙坐着,沉默一会,压着声音说道:
“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怎么不砍我了?”楚牧问道。
男人:“……”
楚牧若有所悟:
“我明白了,你在躲那伙云骑军,怕剑气暴露出自己,对吗?”
男人:“……”
楚牧觉得这人未免有些沉默。
这时候,男人支着剑站了起来,看着楚牧说道:
“离开这里。”
“我觉得该跑的应该是阁下你。”楚牧耸了耸肩,“云骑军就快要来了,阁下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男人:“……”
他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道:
“离开。”
“我知道有一条没有云骑军的小路。”楚牧毛遂自荐道,“我们同为丰饶赐福,理应无私互助。阁下若是信任我的话,可以走我推荐的这条小路,离开这里,保证没有云骑军的袭扰。”
男人看着楚牧,眼神中有一刹那的迷茫。
他疲惫道:
“指给我,你离开!”
这正中楚牧下怀。
他急忙为男人指出那条道路。
男人缓缓离去。
楚牧站在后面,不由得有些感叹:
“世上还是我这样的好人多啊。”
……
这条路果然没有云骑军。
男人觉得,那小子果然还是心善的,虽然没认出自己,但也没有坑自己。
他离开了小巷。
这条道路直通港口,只需要找到一条星槎,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在仙舟潜伏。
但这里,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银发的男人手持着阵刀,看着眼前走来的故人。
在他身边,一名持剑的金发少年,数柄飞剑在他身边盘旋着,跃跃欲试。
少年惊讶道:
“将军,这人果真是杀不死,之前的伤势都看不见了。”
被称为将军的银发男子,就是坐镇仙舟的罗浮将军,景元!
这是一名令使!
“景元。”男人冷冷的开口。
“我很想陪你叙叙旧,但不想在这个场合。”景元淡淡道,“我实在不明白,你连原本的名字都抛弃了,为何还要为着那些旧事,重回仙舟呢?”
“你不是其中之一,又怎会明白。”男人低声道,语气中充满着痛苦。
“是啊,我不是其中之一。”景元目光复杂的看着男人,“你们都把我当一个小辈,一直如此。”
小辈,没办法去干涉前辈的事,甚至没权利知道前辈的事。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而现在,小辈成了罗浮的将军,前辈却成了罗浮的罪人。
当初亲密无间的战友,现在却站在了对立面。
男人不再说话,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
这时,景元收到了一条紧急信息,低头看了一眼,便对身旁的少年开口道:
“彦卿,交给你了。”
“是,将军!”名为彦卿的少年大声的道。
这位从罗浮幽囚狱逃出来的重犯,现在是他的猎物!
这种杀不死的存在,简直是最好的练剑素材!
突然,彦卿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交给我?
没人给我压阵?
他急忙道:
“将军,你要去哪?”
“刚收到线报,有更麻烦的家伙潜入了仙舟。”景元紧锁着眉头,随即登上星槎,离开了这里。
彦卿看向自己的身后,孤立无援。
再看眼前的男人,那男人竟然目露一丝轻蔑。
彦卿的剑心不可避免的乱了一下,瞬间有些懊恼起来。
将军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欠缺历练。
所以,就把这当做历练吧!
初出茅庐的剑客,一颗剑心虽然稚嫩,但已经显露锋芒。
彦卿看向眼前的男人,冷冷道:
“你若输了,和我回幽囚狱!”
“若赢了呢?”男人缓缓道。
“那我会继续追猎你!”少年理所当然道。
男人:“……”
他阴鸷的道:
“死人不会追猎。”
“但前辈不会杀我的。”彦卿摇了摇头,“将军说了,你是他的故人,顶多把我揍一顿,不会揍死。”
男人:“……”
“出剑吧!刃前辈!”少年高呼着男人现在的名字。
刃!
半晌过后,男人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登上星槎,缓缓离去。
少年躺在地上,忍不住的赞叹道:
“好强的杀意!好快的剑!彦卿领教了。”
下一次,我必不会输给你!
……
景元回到了神策府,这里是仙舟的权力中枢。
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已经被一份情报闹得焦头烂额。
看着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众人,景元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声引来了其他人的强烈不满!
“将军!”一名粉发的少女狠狠瞪着景元,“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顿了顿,她继续道:
“仙舟上混进来一位丰饶的令使,这已经触发最高级别的安全警报了!在仙舟联盟的历史上,但凡牵扯到丰饶令使,哪一次不是伤亡惨重?情况严重的,甚至会造成整艘仙舟的陨落!这难道还不值得你认真对待吗?这难道是很好笑的事情吗?”
少女说这话的时候,额头宛若粉色宝石的法眼灼灼生辉。
景元听完这番话,收敛起笑容,但又好像没有全部收住。
他说道:
“符卿,不必这么严肃,我只是想让大家轻松一些。毕竟,麻烦已经来了,我们就不要苦着一张脸,额外给自己增添烦恼与内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