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黑塔的问题,楚牧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无眼者在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命途的正式名字,只是楚牧单单知道无眼者这个称号。
这就仿佛智识星神博识尊,如果若干年后,人们只知道博识尊这个称号,那么博识尊的命途叫什么呢?能叫做博识尊吗?
星海中的命途都是两个字概括,丰饶,巡猎,同谐,欢愉,智识,等等这些。
混进去三个字的无眼者,怎么都怪怪的。
所以,一直以来,楚牧的命途,都是一个谜。
当初在深蓝星,前世也没有告诉他这些,甚至三个命途体现都还有一个没有交代。
祂想让楚牧自己去寻找答案。
楚牧现在懒得猜了,想着你的烂摊子你自己出来收拾,别躲着做谜语人了。
因此,面对黑塔的疑问,他只能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今天很晚了。”
“不吧,我估计现在才八点。”黑塔趴在楚牧的肩头,这是最适合耳语的姿势。
“对我而言,吃完晚饭后,差不多就是休息时间了。”楚牧淡淡道,“难道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你想要什么娱乐活动?”黑塔顺口而出。
但她瞬间想到,在没有夜生活的落后文明里,饭后可选择的娱乐活动,貌似只有——
人类最本能的活动。
“你,你不正经!”黑塔用力掐了楚牧胳膊肉一下。
楚牧吃痛,表情扭曲一下。
自己随口一问,怎么就成了不正经了?
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题似乎出在哪。
这让楚牧不得不感叹,天才的脑袋果然转的要快些。
他决定用一句话结束这个争论:
“黑塔,你今年多少岁了?”
黑塔:“???”
这家伙是讽刺我年纪大吗?
她气鼓鼓道:
“真论起年纪,你可比我大!”
楚牧摇了摇头:
“我刚进入星海的时候,卡芙卡就和我说过,在星海,衡量一个人的不是生理年龄,而是心理年龄。”
顿了顿,楚牧嘀咕道:
“毫无疑问,你心理年龄是奶奶辈的。”
黑塔:“!!!”
她张开嘴,用力在楚牧肩膀上咬了一口!
楚牧疼的龇牙咧嘴,还强忍着赞叹道:
“牙口不错。”
“是老奶奶的假牙!”黑塔愤愤不平道。
楚牧沉默了片刻,问道:
“真的?”
黑塔:“???”
“你是不是还想问哪里买的?”黑塔质问道。
“那倒没必要吧。”楚牧摇了摇头,“我家又没老奶奶。”
黑塔:“!!?”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不得不说,天才不愧是天才,超乎常人的思维能力,让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严肃认真道:
“我强烈推荐,你出去后好好研读一下我发表的关于返老还童的论文。我的心理年龄是继承自过去不错,但人不能只看心理年龄。
“在很大一定程度上,人都受到身体状态的影响,少女时期的激素分泌,和老年人能一样吗?少女的情绪会更加的活跃而敏感,但老年人会迟缓。
“所以,综上所述,当我现在是少女状态的时候,你可以出于尊敬叫我一句黑塔女士,但不可以叫我黑塔奶奶!
“我还没到那么暮气沉沉的时候!想叫我奶奶,等个几十上百年吧,至少现在不行!”
楚牧闻言,急忙点头。
主要是黑塔咬人确实挺痛。
黑塔这才放过了他,问道:
“你现在要休息?”
“我今晚睡沙发吧。”楚牧淡淡道。
“这样瞒不住那女人的。”黑塔摇了摇头,“睡床上吧。”
“只有一床被子啊。”楚牧叹息道。
一号早就把这些考虑到了,今天加了一个枕头,却没有加被子。
“那你怎么睡沙发?”黑塔问道,“这里晚上还挺冷的,而且我有理由怀疑,那些家伙会故意调低温度。”
楚牧摇了摇头:
“我多穿着衣服,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没事的。”
黑塔闻言,沉默片刻,说道:
“费那个苦功夫做什么,反正我们晚上也不会做什么,就睡一张床吧,可别冻坏了。”
“那好,我们分别睡头尾吧。”楚牧没有拒绝。
他现在真困了,每天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要睡了。
黑塔把枕头递给楚牧,叮嘱道:
“你晚上别乱踢被子,我不想着凉。”
“我睡觉很安分的。”楚牧淡淡道。
“说的谁不安分一样。”黑塔小声嘀咕着。
楚牧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黑塔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的气温果然如她所料,变得很冷 。
那些家伙竟然关闭了房间的地热!
关闭收音机后,晚上万籁俱寂,黑塔能听到楚牧均匀的呼吸声,还能听到隔壁那间监听室的窸窸窣窣声。
……
夜幕下的巨木城,依旧灯火通明。
在城市的中心,是一座上百层的大楼——
巨木大厦。
这座尖顶大楼,是近些年联盟工业的象征,光是水泥和钢铁的花费就是天文数字。
来到巨木城的人们,没有一个不为之感叹折服的。
而大楼内部,藏着巨木这个名字的来源。
一棵数十米高的断木,树身已经白色变得发亮。
树身的材质和石头一样,敲起来有金石的声音。
显然已经钙化了。
或许,正是这个缘故,这段巨木才能挺过那场核战争。
“我记得,父亲曾经和我说过,巨木城的位置原本是冰川,所以躲过了核弹的直接打击。后来,气候恶化,冰川融化,这里反倒成了一处宜居的地方。”
大厅内,白发的职业装女人仰视着巨木,淡淡叙说道。
“父亲当初休眠的基地,就埋在冰川下,不过除了他,没人知道那基地在哪。”旁边一个白发年轻女人语气平淡,“一号,你这些年,找到了吗?”
“七号,你回来就问这个吗?”一号看着旁边的妹妹,眼眸深邃。
七号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
毕竟,一路上汽车抛锚多次,经历过酸雨,沙尘暴这些诸多恶劣天气,整整半个月,才赶到这里。
那辆闪亮的红色跑车,都变得灰扑扑的,一些地方还有锈蚀,简直惨不忍睹。
七号本以为,自己能够将跑车加大马力驶入城里,用轰鸣的引擎声告诉姐姐,自己回来了!
结果,车抛锚在城外,自己步行回城里,还是叫的拖车公司才把车运进来的。
这一折腾,已经是晚上了。
不过,一号的消息网总是那么灵敏。
无论七号以何种面貌回来,何时回来,她这个大姐都会在这里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