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珀堡的一处房间内,楚牧,娜塔莎,还有史瓦罗都在里面。
史瓦罗充当一个投影仪的作用,通过连接议事厅内机兵的视角,把画面实时投影到房间内。
看到布洛妮娅在谈判上的表现,娜塔莎忍不住道:
“果然,只有下层区出来的人,才会体谅下层区,可可利亚属于被星核蛊惑的例外。”
史瓦罗则是声音沉稳:
“楚牧,这是你的妹妹吗?你以前总是和我提到她。每周末一次的见面里,有百分之四十六的时长和她有关,需要我小窗播放,为你重温这段回忆吗?”
“这你都存了?”娜塔莎惊讶道。
“关于楚牧的,我都存了,每分每秒。”史瓦罗那机械的语气中,竟然能听出一丝自豪。
楚牧的脸色有些发黑。
自己小时候的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黑历史啊!
最主要的是,他对史瓦罗毫无戒备,在这大家伙面前彻底放飞自我!
哪知道这大铁疙瘩在录像啊!
楚牧还记得,有一次自己用小便在地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还特意在史瓦罗面前炫耀了好久!
这是能播放的吗?
楚牧现在恨不得拿起一把大剪刀,冲到史瓦罗的录像带里,把黑历史通通剪掉!
但这种事情只能想想,他显然做不到。
他能做的,只能是对史瓦罗坚定的摇头。
不要!
但娜塔莎却笑着道:
“楚牧,我想看啊!主要是太久没看到你以前的样子了,给我看看嘛!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可爱的,唉,都十三年了,我都快要忘了,正好让我再看一遍,加深一下记忆。”
娜塔莎给出十分正当的理由,让楚牧没有拒绝的借口。
他只能勉强的点头。
史瓦罗收到批准,开始调用数据库,播放加密等级为最高的录像——
关于楚牧的记忆。
史瓦罗的声音响起:
“检索关键词,小布,妹妹,开始播放——”
投影画面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议事厅的录像,另一半是曾经的记录。
那是废旧的大垃圾场,面容稚嫩的男孩掂量着手里的几枚冬城盾,笑着道:
“史瓦罗,我今天上午在矿场找到了活,收入五个大钱!哼哼,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攒钱!”
“攒钱,干什,么。”大机器人的声音一卡一卡。
“我有个妹妹啊!”男孩笑着,亮晶晶的眸子里无限温柔,“我攒钱给她,她长大后拿着这笔钱就能轻松点。”
“你想的,太远,了。”机器人说道,“长大,了,你陪着,她。不急,现在。”
“我也想啊。”男孩低头摸着手里的钱币,“可是,我好像没那么多时间了。”
……
画面切换,播放下一段。
“我大抵是飘了,有几个钱就忘乎所以了。”男孩手里捏着一个油饼,“今天我攒够了一百枚冬城盾,还多了一枚,走到镇上闻到刚炸好的油饼,忍不住买了个。结果拿到手上,好像又不饿了。”
他苦着脸,说道:
“唉,这样铺张浪费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为小布攒够五百枚啊。”
“不饿,的话,不会,买。”机器人回复道,“饿了,就吃。”
“我真不饿。”男孩咽了一口唾沫,将油饼贴着胸口放好,说道,“这次不跟你说了,饼要凉了,我先走了哈。”
……
“五百枚,成功!这下为小布存钱的计划完成一半了!”男孩兴奋的把雪往天上飘洒,“果然,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我现在工钱都涨到六个了!”
“风险,不好。”机器人的视线聚焦在男孩关节处的伤口上,那是在矿道爬行留下的。
矿道的矿渣很是锋利,没有护具很容易受伤。
机器人的声音响起:
“拆掉,我,没用,的,部位,可以,卖钱。”
“别说胡话。”男孩看向机器人,“史瓦罗,说不定哪天就有人能把你修好呢,到时候缺的零件到哪补去,别自暴自弃啊。”
他视线看向远方,说道:
“我是快死掉的人啦,可不能拿走你的希望。史瓦罗,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下层区将来还等着你存护呢。”
……
“完了,真的完了。工作丢了,这下被拉到矿场黑名单里了。”男孩苦着脸,“我才刚赚够一千枚呢。虽然已经完成了为小布存钱的计划,但我还想为她存更多。”
“已经,很好,了。”机器人安慰道。
“可能这就是命吧。”男孩看向机器人,眼神里满是迷茫,“我今天在矿道的时候,突然痛的要死,差点以为出不来了。”
顿了顿,他低声自嘲道:
“史瓦罗,我当时竟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真是荒唐,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的……”
……
画面闪烁,播放起一副画面。
男孩坐在钢铁废墟上,一枚枚数着钱。
“她有你,这样,的,哥哥,很,幸福。”机器人感慨道。
“错了,错的离谱。你搞反了哦,幸福的明明是我啊。”男孩抬起头,笑道,“史瓦罗,你没有见过我的妹妹,你不知道她有多好,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妹妹!”
他的声音充满真情实感:
“我很幸运,能在这样一个地方遇见她。”
“那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机器人一字一句道,“她,同样,很,幸运。”
“我能陪伴她的时间,不多了。”男孩低下头,脸色晦暗,“从这点看,我做的,并不称职。”
……
往事一幕幕回放,让楚牧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的贝洛伯格。
这时,娜塔莎突然抱住了他。
“你那时候,从不和我们讲这些。”娜塔莎的眼中饱含泪水。
她对楚牧最初的印象,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甚至,她一度很讨厌这个总是旷课的孩子。
如果当初早点知道这些,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作为一名老师,她当时对学生的了解太少,也太片面了。
娜塔莎的心中无限自责。
但此时,楚牧的视线却被投影里的实时画面给吸引住了,一时呆住了难以移开。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布洛妮娅看向奥列格,“我的母亲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并没有什么哥哥。”
“和可可利亚无关。”奥列格摇了摇头,“你的哥哥楚牧,想起来了吧。”
“楚牧?”布洛妮娅的神情满是迷茫,“那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