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海星的地下,是一个比贝洛伯格上下层还要残酷的环境。
白化人内部也是有分化的,智商高的排挤智商低的,健全的排挤畸形的。
值得一提的是,白化人和棕色人通婚,生育的后代同样是白化人。
这是纯粹的地下种族,他们的视力更适应暗光环境。相应的,他们如果在地上,皮肤很容易被太阳晒的红肿蜕皮。
在地下最底层生活的白化人,是这个群体中智商最低的,大概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
但是,他们不会骗人。
卡芙卡甚至不用动用言灵术,就能获取到情报。
这些傻子,甚至不懂得拒绝,你找他要什么都给。
在三十年前,这样的傻子通常寿命只有二十岁左右,长期的贫血很难让他们活过三十岁这个身体机能下降的门槛。
直到诺顿的到来,带来了金砂换包装食品的生意。
人脸菇是很难吃的,有一股浓烈的氨臭味,那是直冲天灵盖的味道。
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没人想吃这种东西。
因此,诺顿的生意在这里大获成功。
金砂人人都可以挖,这也就意味着人人都能换取食物。
诺顿是唯一一个,可以安然通过上下层的人。
每一层的居民都不会拒绝这个能带来美味食物的商人。
正因为诺顿的到来,地底的居民才摆脱了被一层层压榨输血的命运。
在诺顿消失的那一晚,他就来过这里,然后在最下层消失了。
住在地下二百三十层的傻子不会说话,嘴里只会反复念叨着几个词。
楚牧等人只能来到这一层,实地探访。
这里的傻子真的很傻。
他们挖掘金砂时,只会沿着一条矿道不停的挖,不停的挖。
通过小型机器人探路,这条矿道至少有几万米长,一直连通到另一个天坑。
那个天坑,是没有人的。
诺顿就是钻入了这条矿道,从而消失不见。
诺顿去干嘛了?这些傻子说“娘娘”。
娘娘是什么?是一个人吗?傻子点了点头。
娘娘以前和你们住在一起吗?傻子又点了点头。
娘娘离开这里了吗?傻子悲伤的说是。
所以,诺顿是去找娘娘了?
傻子用力的点头。
娘娘是怎样一个人?
“好看”,“女的”,“很好看”……
傻子七嘴八舌。
这时,停云有了发现,她抓住一个傻子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的木镯子,说道:
“这是本家商铺七十年前发行的款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答案不是很明了吗?”楚牧淡淡道,“六十年前那个考察团留下的。”
“这镯子,是哪来的?”卡芙卡问道。
“捡的。”那傻子指了指那个水潭,“水里,捡的。”
她顺从的褪下镯子,说道:
“给,你。”
这是一群傻子。
他们和上层那些自私贪婪的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银狼悠悠道:
“这德行很像药师,不会拒绝,莫非药师也是个傻子?”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侮辱一尊星神。”停云小声道。
“笑死,你们仙舟人都管祂叫做寿瘟祸祖了,谁更侮辱呢?”银狼颇为不屑。
“银狼,准备水下机器人,下去探一探。”楚牧打断了二人的不友好交流。
可惜,水下机器人并没有探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深坑的底部,曾经是巨树的根系,深深扎入地下暗河当中。
那个木镯子,很可能是被地下暗河带来的。
这颗星球,类似炽部落这样的天坑,不知道有多少,一个个探测显然不太现实。
而且,诺顿,以及那个可疑的娘娘,都已经离开了这座部落。
矿道连接着南边的无人天坑,他们从那里爬出来,向着更南边去了。
荒野的风沙掩盖了他们的足迹,线索就此断绝。
……
一行人回到歼星舰。
“看来这个部落对我们已经没价值了。”卡芙卡语气淡淡,“酋长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个部落?”
“这个部落九成都是自私贪婪,剩下一成的痴傻愚昧,给谁都是一个烂摊子。”楚牧叹了一口气,“卡芙卡,我们不是来玩过家家的,现在关键的是真相,不是治理部落。”
楚牧顿了顿,继续道:
“更不是狐人的尾巴!”
好在停云不在这里,否则又得应激炸毛了。
“好吧,那我们怎么办?”卡芙卡问道,“现在线索基本都断了。”
这时,银狼走了进来,说道:
“我合成了娘娘的相貌,那些见过娘娘的都觉得很像呢。”
娘娘,是一个居住在二百三十层的少女,三十年没变过相貌。
由于上下层彼此隔绝,娘娘的存在,只在最底层的那些傻子之间被知晓。
但是,在那一层,没有发现娘娘的任何痕迹。
那些傻子说娘娘以前和他们待在一起,却说不清娘娘住在哪个洞窟。
娘娘好像在他们之间,又好似从未来过。
但是,毫无疑问,诺顿之所以救济这个部落,就是因为娘娘的存在!
每年,诺顿都会去最下层寻找娘娘。
但这一年,娘娘不见了。
确切的说,在楚牧等人来到砂海星的那天起,神秘的娘娘就消失了。
诺顿也消失在了矿道的尽头。
银狼根据那些见过娘娘的人的描述,合成了娘娘大概的相貌。
“好看的呢。”卡芙卡笑道,“眼睛不多不少,正好有两只,鼻子恰好长在中间,嘴巴也蛮别致的。”
“光头,脸上大面积的疤痕,像是融化过一样。”楚牧淡淡道,“这就是那些人所说的好看吗?”
“毕竟那是一群傻子。”卡芙卡叹息道,“但是,她的下巴很好看,尖尖的,很精致。”
楚牧心中微微一沉。
银狼试着给图像上的人加了一个红盖头,惊讶道:
“我去,楚牧,你梦到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她吧?”
她顿了顿,喃喃道:
“你就是被这家伙戴了绿帽子?”
“不提绿帽子我们还能好好做朋友。”楚牧叹息道,“而且,梦里不一定就是我的视角,深蓝星那次,我梦到的就是繁育的视角,谁知道浮黎这次给我塞了谁的记忆。”
“但毫无疑问,这件事和你有很大关系。”银狼拍了拍楚牧的肩膀,“不过,按照这种游戏的进程,当你极力否认的时候,帽子就已经戴好了。”
楚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