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完全亮,王一言一行总共23人就离开了营地,营地的人有一部分已经准备好训练,一部分仍享受睡觉的快乐,大概得半刻钟之后,他们才会被强烈的铃声叫醒,到时候王一言一行人已经离营地有一长段距离了。
并非是偷偷出兵,有违命令的举动,而是如果没有报告就几十个人一起出去,难免会被要求需要不少的手续,文件必不可少,到时候得花不少时间去各个部门走一趟。昨晚和逍遥池队长说起这件事,他就主张用这种方式,然后等中午了,他自己再去说一句就可以了。为此四人还相视一笑,那种感觉,是干实事的人才有的,繁文缛节有时候真的让人头疼,但有时候没有也不行。
等到离开一小段距离之时,以王一言、王小小为首的23人停下来歇息,秦田并没有与他们两一同站在最前面,主要原因是自己刚刚被允许加进来,名义上是跟着学习,王一言是自己的领导,如果没有规矩,恐怕这23人带起来会是一场灾难。
“原地歇息一下吧,感觉我们需要绕一下远路了,刚才听有人说,离我们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正在被一伙恶徒欺负呢,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这么嚣张,简直不把人当人,这次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出出气。”王一言说着,眯着眼,可以说一整晚没有歇息,此时的他除了有一点点的疲惫,但脑子一样是清醒的。
“干他,这帮小兔崽子,有本事欺负我们啊,欺负那些没有能力的人算什么本事。”声音过大,引来路人转头想看,发现自己这群人并没有恶意,他们才继续往南方走去,那种眼神,王一言、王小小和秦田一路走来,特别的熟悉,是属于没有多少希望,木讷呆滞的眼神。
本能感受到这种现象的王小小,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大家都多多少少有自己的一些观点,有些事情,不说反而比说出来好,只是在这一刻,这23个兄弟的心更紧了,战斗力拧成一股绳,并不畏惧困难。
“那么就一刻钟之后出发。”
远处,一座小小的山村,在一个水流附近繁衍生息了上百年,看那古老的建筑,说是有200年也不为过。工具并不发达的人民,为了能够获得丰富的食物,往往会选择有河流的地方做为居住地,一来可以很方便的获得生活所需要的水分,二来可以获得水里的食物,鱼虾蟹可是非常好的营养物质。
从北到南的迁徙一直以来人口迁移的方向,每逢战乱,老百姓在一个地方活不下去了,或者被当地比较有势力的人排挤,就会有举族迁徙的壮举。一路往南,遇山则在山脚下安家,遇见水则在水流之处歇息落脚,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把一个个原本荒芜之地变成能种粮食的富饶之所,这是人民劳动的智慧和能力。当一个地方承担不了太多人,要么是扩大原有的居住地,要么是继续寻找下一个能够供自己生活的场所。像开枝散烟一般,不断的撒出去,一个小小的家族,往往经过几代人的发展,会有几百号子孙,这些人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会做出一部分贡献,一些没有太强能力的,就安稳的生活着,为了社会的稳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再说了,又没有规定谁是永远的穷人、谁是永远的富裕人家、也没有谁能一直当高管,像流动的水一样,有能力、品格又好的人,往往出人头地就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机会。
从村子外围的轮廓看,这个村子本来不小,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屋,多但有规律,也是历史造成的现象,以前这里可能会有不断的斗争,争水源,争食物,争女人。家与家之间距离短,遇到困难,邻居帮忙的概率就大很多,人一多,啥困难都不怕,在此生活的人,团结那可不一般。往往这些村子里的人,会修建属于自己的祠堂,一个家族的人紧紧的围绕祠堂附近,祈求祖宗的庇佑。
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不能否认,当所有人都认为可以的时候,这种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
村子里的人不断的从各自的屋子冲出,与试图强行进入房子抢掠的人搏斗,一向无所不往的贼寇,此时碰到了硬茬子。武器方面当然贼寇更好,可奈何对方对于户型的利用实在太好了,一小批自己人冲进去,原本以为没有人在里面,结果满身刀痕出来,这种的场面,随处可见。
后面实在没有办法了,想到了火供,可没想水刚点燃,里面的人就往外泼水,先把房子四周弄湿,再用一些泥土搅拌着水,捏成一个球,往四边用力挥去,形成一圈密闭的防护罩。一下子把强盗给整蒙了,原本以来这样的小村子顺手拈来,当初大当家看中了这个,二当家觉得不可,所有人都觉得二当家比较胆小,可没想最后来证明了二当家当时的担心是正确的。
一下子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攻又攻不进去,寥寥无几攻进去的人家,里面的物资又少的可怜,拿出来的一半,还被当地的人毁坏了一部分。
按照这次出兵,应该是要取得理想的结果,可不曾想....一想到这里,为首的人黑着脸,真的没有办法会去交代啊,当时大当家说亲自要带人来,是自己承诺说不用大当家亲自动手,本意是想要拍马屁,用一份功劳,换取大当家的高看一眼,运气好的话,可以给自己赏赐自己看中很久的美女。
可这个村子竟然如此的难啃,真的太让人意外了,撤退?摇摇头,坚决不能撤退,不然下次自己还怎么带人出来了。
“后边来了几十个人,怎么办?”一个负责侦查的汉子急匆匆的跑来,个子矮小,眼神伶俐,躲在草丛当中,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难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再加上跑步的速度贼快,一不小心,就让这个人把重要的情报给送了回去。一般的军队不喜欢这样的人物,太难管了,各自矮小影响了发挥,可山贼、土匪这些小团伙却很喜欢,主要是养起来不费力,不喜欢就直接杀了就是,不怕他有影响自己未来的能力。
“慌什么?我们人数还少么?”为首的汉子表示不慌,但一想到被人包了饺子,眼前村子里的这些人还拿不下,物资、物资没有;女人、女人抢不到,气死了,后边来的人,面对面迎来,不得把他们打一顿,好好发泄一下气。
“吩咐下去,一小部分人继续攻入村子,每一户人家都不能放过,那些难啃的骨头,就慢慢啃;还有一小部分人跟我走,后边来的这些人,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敢来,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然肯定是有一些实力的,不用的担心。”
他调转马头,身后跟着40个拿着刀和矛的汉子,队伍不讲究整齐,各自为战惯了,整齐不来。直接朝对面而来的23人冲了过去,这是一处新增的战场,40对23的战斗。
当看到村子被一伙山贼围攻之时,王一言本意是想直接冲上去的,但被秦田阻止了,理由是,自己一行人快速跑来,状态不是特别的好,当然也不能直接在原地休息,那么就让兄弟们把速度放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保持最好的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秦田的建议,直接下令让原本在最前面的士兵换到最后面,暂时放缓速度,同时要把队伍搞整齐了,除了最前面是七个人,后边是七人,第二排是五人,第三排是四人。等到敌人到了,就把最后排的七人,分出三人来,把第二排和第三排凑成6人,分别从侧边围攻。
毕竟敌人是山寇,不怕他们的战斗力如何猛,就怕他们有战术。
王一言看到眼前齐刷刷冲过来的几十人,脸上笑了,对方明明比自己人多,还能笑的出来。这主要还是自己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对方的冲击毫无战阵可言,简直就是一群恶鬼遇到食物,扑上去就咬,但如果这群恶鬼遇到有组织有纪律的神仙,不堪一击就最为可能。
“真跟我们想的一样,一群土包子,不懂什么战术,提刀就想砍的年代,还想获胜,已经是古老年代才有的神话。”
当敌人越来越近,王一言先是让兄弟们停下,调整一下姿势之后,每个人抽出了马匹右边的刀,没有立即冲出,像一根搭在弦上的箭一样,蓄势之后发出会更有冲击力,也能取得更多的效果。
“兄弟们,怕么?”
22声整齐划一的声音,“不怕~”
“有功劳一起分,有敌人一起砍,看完了一起去歪脖山那边吃肉,得劲的很。”
只见23匹战马往前跟离弦一样,往前窜出,马蹄踩在地上,那声响绵延传到村子里面。里面的人感受到有人来帮自己了,也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一家子都在,如果这群人采用这样围堵的方式,再来一两天,肯定支撑不住,到时候只能遍地的尸体,那场面想想都让人难受。
就在十几个马屁距离的时候,中间两排分别散开往左右,最后排的人顶上,除了三个人补充到左右两排的人数,其他的人直接并入第一排,径直撞入山贼当中,王一言身先士卒,在撞击一个人之后,一刀砍下对方的右手,一根长矛没有发挥原本应该有的作用就掉落在地上了。
速度极快的马屁相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几个人的马屁在相撞之后就倒下去了,往后推出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停下,只见地上深深的一道沟。落在地上的人也不闲着,各自从跌落马背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就直接往对方的脸上冲,此时不狠,以后连吃肉的机会都没,更别说摸那....没等人想完,一柄锋利的刀就迎面劈了下来,躲不及肯开就死了,还好平时锻炼的足够,这种借助身体本能就能躲开。一侧,一根长矛也迎面刺下,没能躲过,左右被刺流血,好在身后的队友跟跟了上来,一下子抓住长矛,把对方才马上拉下来,一拽一拉,再由身边的伙伴补一刀,那人就没了。这是迎面倒下的第一波,惨烈至极,敢冲前头的,要么是平时寨子对其不薄,要么是沉浸多年杀戮之道的老人,一般不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小块肉,是不可能的,可这一照面,就被解决了,还是吃了没有阵型的亏。
迎面撞上的人刚陷入一点劣势当中,左右两边就迎来了第二波敌人,那是一开始就从队伍中分开的兵马,本来还嘲笑为啥要让这些人先走,没想到是为了包抄。敌人为首的人物,看着自己的兵马并没有损失太多,而且人数是占优的,就不那么在意,可不曾想,对方冲撞进来之后并不直接加入战场,而是迅速的撤离,调转马头,拉开一小段距离之后,又重新冲撞进来,那势头,比第一次当猛。这些人跟前排的人不一样,并不依赖马匹互相撞击产生的作用力,而是借助马匹奔跑起来的速度,加上锋利的刀,一来一回,往往能带走这边不少的人。
眼看着第二波结束,身边倒下的人从一两个,到十几个,而对方只有两三个倒下,这些都是侧面攻击的人造成的,一瞬间狠的牙痒痒,挡掉了迎面而来一把刀之后,果断后退了几步。
“走吧,这样下去,我们的人马都没了,他们好像是懂战术的。”眼看着侧边攻击的人,已是第三次调转马头,拉开距离,前面的十几个人挡住了自己的40个人不说,还被侧边的人不断的消耗,这真的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能够成为山头带兵的,没有一个脑子是真蠢,有时候想不明白一件事,但吃亏之后,这些人是最能够明白事情的。
“走,兄弟们,回村子那边,走一步看一步了。”随着命令的发出,山贼这边的人如水流之水入大海一般,涌向了村子。
而准备第三次冲锋的两侧士兵,看到这个样子,直接就放弃了冲锋,因为王一言此时已经举起了手,示意不用第三次冲锋了,还招手让对方到自己的身边。
这次的冲锋是秦田的意思,虽然他没有战场经验,可人家之前可是读过书的,对于理论有一小部分心得,也没想着要用,要是有更好的办法,秦田当时说这个建议的时候,就会被否决。
“留下三个人,带着我们的三个兄弟,其他人,跟我来,务必要让这帮兔崽子一个都跑不掉。”
“队长,村子里面还有不少村民,看样子,他们的战斗力也不错,能够抵挡那么久,我看有些房子都被拆掉了,还能阻挡住这些人的步伐,不简单啊。”
“他们真的而是好样的,我们等下直接冲进去,先把这帮围攻人员的队伍打乱,再把屋子里的人叫出来帮忙,不出一小时,这些山贼团伙必定撤离,要打到他们下次想到这次的事件就觉得肉疼。”
十七匹马,换上了所有好的装备,身后跟着的六人,三个已经死了,三个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作为队长的王一言不舍得他们上去牺牲,就让他们做善后的工作,而他们也直接把身上还算比较好的武器交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一个男人对于心爱之物的祝福。
一触即发的形势,没有遇到多少阻挡就让王一言一行人冲到了最里面,原本在想是不是中了对方的埋伏,可一直到屋子里的人出来迎接自己,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看着自己一行人杀了不少山贼团伙,就选择相信。作为底层人民,虽然勉强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当大事来临之时,一定没有半点的含糊,这是无数历史告诉我们的道理。
那一个下午,王一言一行人出来的时候是23人,等到山贼团队被灭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跑了,自己这边的人只剩14个,剩下的9个,永远在这个地方睡着了。当王一言放下手上的刀,疲惫的手抱住同伴的身体之时,他哭的很伤心,“兄弟,每年的今天,我们都来陪你们喝酒吃肉。”
村民们也吐出一口气,无数倒在地上的人,所有的女性和孩子,都是村子里的,还有一些老人,在最后的时候冲了出来,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劫后余生,可没有任何的笑意,低着头,缅怀着那些付出生命的人,祈祷未来可以顺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