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谦毅被及时送走治疗了。
季凌钧特别恼火，叫人给今天的值班员问话，又叫人把相关负责人传话。
办完这些事以后，季凌钧的注意力又回到程豫慈身上。
她又让方时音在外面等着，让这个监禁室里只剩她和程豫慈。
他现在非常不好，紧紧捂着大腿，鲜血从他的指缝溢出，又干涸。
季凌钧：“你的腿怎么了？”
程豫慈扶着桌子坐下，想着有张蕙嘉之前做的是，揣测这时候的季凌钧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他把因为疼痛的呻吟声咽了下去：“何辛哲捅的。”
听了这话的季凌钧，脸上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惊讶。
反倒是程豫慈更加肯定季凌钧是知道何辛哲做的事了。
就比如，何辛哲杀害证人谭言言。
但是程豫慈不想把这事放在最前面讲，便说起那个反制图纸的事。
反正今天晚上都是精心策划好的，季凌钧也是心知肚明，程豫慈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西储存了反制图纸，原稿在我和石谦毅监禁之后，被蚁人给烧了。”
西便从一边冒出来。
季凌钧不知道这件事，感觉是意料之外的信息，便有几分惊讶。
“这是什么？”
程豫慈：“我和石谦毅从地城走的时候，被那边的人塞进来的，回了天洲我们才发现。”
西跟着补充：“这东西牛得很，你交上去，这种武器制造出来，前线战场的僵局就有解了！”
季凌钧有点难以置信，眼睛都微微睁大了。
天洲前线战事吃紧，是人尽皆知的事。
地城的智械士兵所向披靡，已经占了天洲在地面上的八九个基地。
关键就在于，天洲人在面对这种可怕的战力面前，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季凌钧：“……”
程豫慈继续跟她解释：“他们地城的中低层管理运作机制是靠一个叫母脑的东西，这种东西用在战场上——就是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程豫慈感觉嗓子眼发紧，他知道自己讲的东西是季凌钧听都没听说过的，便尽量把元浦当时说给他们的话精简化和通俗化。
“通过发送指令，达到思维一致，构建极端军团。”
“而且现在利用母脑的人，他不止想投入在战场，还想在经济方面普及。”
这种思想统一，又能承受高强度劳作。
借着这些特点，社会生产端将会进行大换血，最后达到某种程度上的，人类生产大解放。
历史上，人们一直在解决最基本最原始的体力劳动的进化。
而楚岚笙一旦成功。
脑力劳动也将被革新换代。
作为智械的造物主，会反过来被他们筛选，无论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都不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是，”季凌钧低下头，回想前几天在地城发生的事：“那些智械已经在法律上认定为亚人类。”
甚至他们被冠上了个新词，伪人。
季凌钧“现在伪人运用到战场上，两边的怨言此起彼伏，地城还想在经济社会普及？”
“就是不能让他们这么干，”程豫慈说：“所以那个给我反制图纸的人之前就一直压着这种势头，后来看出来是压不住，这才给我们塞的图纸。”
现在最紧要的，是天洲造出反制图纸来。
这样也算是一种制衡。
也只有这样，天洲才有跟地城叫板的底气。
本来啊，程豫慈根本就不想跟这事沾上一点边儿。
但没办法，楚岚笙三番五次地叫蚁人往死里整他们。
程豫慈和石谦毅才大费周章地整这出。
得亏还有元浦给他们的图纸，有这样的杀手锏。
“这个真的非常重要，”程豫慈再次重申：“我和石谦毅一直在找机会亲手交给你。”
没有中间的转交流程。
“这里的蚁人不知道我们手头有电子版的，他们还以为烧了就没事了。”
季凌钧点点头：“这个我会直接上交到总部。”
程豫慈：“好。”
“还有石谦毅之前身体状况异常，那是因为打了那个字母编号的针剂的缘故。”程豫慈接着跟她说：
“石谦毅打的，我后打的，然后我们两个出现了相同的状况。”
季凌钧：“那你在打之前没反映过吗。”
程豫慈心里默默地：你猜怎着，我是申诉过程中被摁着打的。
“在石谦毅被送回总部之后，我就提出申诉了，”程豫慈说：“但是我是在申诉过程中被注射的。”
季凌钧皱眉：“谁是公证人？”
“何辛哲。”程豫慈又说：“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的那些事。”
结果过去了就被打针，腿上还挨了几刀。
“之前单羽发病也是精神方面的。”程豫慈继续说被关着的这些天知道的事情：“我估计，他之前也肯定被打过这种针，因为发生那个事情的时候，我听见何辛哲提到过他，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这我知道，”季凌钧缓慢地点头，看着程豫慈：“但是他现在已经是神经病了，查他只会是浪费资源和时间。”
程豫慈：“好吧。”
“行，”季凌钧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情况我都清楚，但是现在还不能立刻让你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程豫慈说好。
他知道季凌钧在想什么。
伤口烂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根除。
季凌钧估计是打算突脸开大。
“到时候我会让方时音叫人给你捎点药，”季凌钧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好了。”
程豫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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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何辛哲已经快急死了。
在何辛哲看来，在他们的人里，除了自己，在特行局没人能比他的地位更高，而问方时音又显得太突兀。
燕青皱着眉，淡定地说：“你别急。”
“……”
何辛哲这才察觉到自己喘气的声音那么重。
何辛哲：“抱歉。”
燕青拿手挥了挥。
这么一会儿，燕青已经想出办法了：“我联系殷婕，看看她能不能套出话来。”
何辛哲：“谁？”
“殷婕。”燕青抬起头，理所当然的：“不然你以为皖南年能平平安安地在那儿当着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