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人!我妈妈就我一个儿子!”
“我愿意说!求您给我个机会!”
那个姓董的研究员跪在朝九歌腿边,死命地拉住朝九歌的裤角。
他狼狈不堪,被人板着肩膀往外拖,脸上全是泪,乞求朝九歌给他一个机会。
朝九歌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但是又故意表现出一种不为所动的样子。
他一脚把伏在地上的人踹开:“你说过,你不会服我的。”
“服了!服了!我现在——您说东,我绝对不往西!”
“你这转变得太廉价了点吧?”朝九歌轻声嗤笑,挥了挥手:“忠义节烈,我给你当的机会。”
“我……我不当了,我只要我活着!”
“算了。”
朝九歌道,叫人把他摁在墙上。
枪口抵着脑袋,那人都快崩溃了,一边哭一边嚎。
他说他愿意录口供。
只要能保全他和他母亲,他什么都能做。
朝九歌背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说。”
……
面前的口供被摆在面前,朝九歌看着这些,想着该怎么把消息放出去。
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因为程豫慈那边还没动静。
所以还要等。
但是朝九歌不能让时间白白地浪费过去。
此时的他,想到了之前被楚岚笙驱赶的萧锦瑟和沈继河他们。
在萧锦瑟他们离开元浦身边后,遭到了楚岚笙的赶尽杀绝。
现在,就只有沈继和活着了。
朝九歌想找沈继和帮忙。
但是沈继和只是跟他冷眼相向。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亲自来找自己的朝九歌,很不屑。
当时朝九歌跟纪子实一条战线,沈继和还敬重他,因此多有往来。
可是纪子实丧子之后,朝九歌很快倒向楚岚笙。
沈继和拄着拐杖,看着朝九歌并没有多大变化。
还是那么年轻,像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
但是沈继和不一样,他离开A层核心,不能享受相应的医疗福利。
垂垂暮年的他早已经没有那么多幻想了。
“这也不能叫你白来一趟,吃顿饭聚一聚再走。”他经过朝九歌面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吃了饭就赶紧走,或者你现在就走。
朝九歌这还没说什么呢,沈继和就这么果断地拒绝。
沈继和离开元浦后,创办了个报社,朝九歌希望能借助这个报社的影响力把楚岚笙篡改净化弹参数的事爆出去。
一般的报社肯定不敢,所以朝九歌才来找沈继和。
但沈继和才不想管他的事呢,他已经不想跟朝九歌再次共事了。
现在沈继和五世同堂,也不想惹事。
“那姓楚的叫你来干嘛?”沈继和见朝九歌僵着不走,悠悠地转头问他。
朝九歌自然是知道,在沈继和眼里,他是没有资格跟他们说话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
朝九歌说得平静。
沈继和简单地哦了一声,胡子翘了翘,便不再说话。
不行,这关系搞得太僵了,没法开口。
朝九歌现在又不能把想做的事全托出。
毕竟这是一场豪赌。
天洲,地城。程豫慈,楚岚笙,张蕙嘉,燕青,何辛哲……
那么多人,都跟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要一讲,就只能面临全盘托出的风险。
只要说出楚岚笙是故意叫人篡改净化弹参数的事,沈继河就会问他朝九歌为什么这么干,他有什么资本这么干。
难道朝九歌要直接说,自己有元浦的手谕,接任的A层应该是自己的。
“楚岚笙看着是风光无限,已经出现颓势了,”朝九歌跟他说:“很多事都应接不暇——”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搞楚岚笙?”沈继和听他这么说,抬起满是细碎皱纹的眼皮。
朝九歌:“是的。”
沈继和心底耻笑一声。
他为什么要帮朝九歌啊。
在他看来,朝九歌跟个墙头草一样,谁强跟谁,之前纪子实丧子又丧妻,他很快就倒向楚岚笙那个阵营。
现在楚岚笙不行了,朝九歌又来找他谈合作。
哪有这好事。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朝九歌是楚岚笙手底下的二把手,朝九歌不偷偷放水,楚岚笙是不可能出现颓势的。
朝九歌的背刺跟楚岚笙的失败息息相关。
朝九歌是关键的人物。
但沈继和早就没那个心气儿了。
反正家里人平平安安的,管他别的什么呢。
所以沈继和懒得细想过背后的逻辑,便只说了点场面话,就把朝九歌打发走了。
但是朝九歌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得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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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豫慈手里捏着西送来的那包药粉,又看看面前的饭。
这几天程豫慈、石谦毅和张蕙嘉一直在说该怎么出去。
想了好几个办法,要么程豫慈不同意,要么石谦毅不同意,要么张蕙嘉那边不同意,反正都没十全十美的办法。
昨天石谦毅直接恼了。
直接说按他的计划来,又快又能切重点,还能反咬唐极和广宏远一口。
他想的是这样的,拿一副药下在自己晚上的饭里。
他又是季凌钧的大学同学,打一回感情牌。
季凌钧知道他食物中毒绝对不会不来看的,到时候程豫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告状”。
今天又正好是唐极和广宏远值班,饭食是他们送进来的,到时候直接查他们两个。
一箭双雕。
就算到最后查出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吃的毒,但那又怎样。
想给季凌钧传的消息已经传到位了,不会被半路截胡,这就够了。
这个方法被石谦毅说出来的时候,立刻就被张蕙嘉和程豫慈拒绝了。
因为这么做太冒险了。
石谦毅这是要拿命去做赌注。
但是石谦毅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其他的事,力度都太弱,不能够引人注意。
然后程豫慈说他要做那个吃毒药的人,却被石谦毅一口拒绝。
“我现在身体不如你,跑不起来,一旦被唐极他们扣住,之前张蕙嘉做的就都完了。”石谦毅跟程豫慈说。
而且程豫慈也有死亡的风险。
“就这样,”石谦毅以一种不容拒绝地口吻说:“我来吃药,我又跟季凌钧是同学,她肯定会亲自来的,到时候你就拼命跑出去,别让人抓到了。”
“聂星这两天也替我们打听好了,季凌钧今天晚上开完会是从J1楼中出来,到时候踩点就可以。”
程豫慈还是犹豫:“可是……”
“没关系,这个不出半个小时,及时洗胃就可以的。”石谦毅跟他说。
程豫慈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说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