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蕙嘉回来了，什么话都不说，饭也不吃，就一个人呆坐着。
眼里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也不管。
张明生看了她这样都急坏了，后悔找人让张蕙嘉跟程豫慈见面了。
但是又不敢问。
“小慈过得不好，”薛子欣把刷好的盘子递给他擦，声音很小:“心疼呗。”
“那怎么办？”张明生：“今年下半年俩人就订婚了。”
“傻啊你，”薛子欣白了他一眼：“现在还想俩人订婚礼，小慈人都出不来。”
他俩还不知道现在程豫慈呆的地方就是虎穴。
薛子欣在围裙上擦擦手：“我去看看，你继续摆盘。”
她走到张蕙嘉旁边，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事，你别硬抗，给我说说，看看有什么办法？啊？别哭。”
张蕙嘉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薛子欣。
“我当时去见他的时候，他现在特别不好，手指都是烂的。”
薛子欣听了她的描述，倒抽一口冷气，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不是不许用刑吗，这么没人道。”
关键是张蕙嘉不能声张，把事闹大了，等季凌钧回来了，方时音没法儿交代。
以后见程豫慈只能是更难。
再者，程豫慈那是进那里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把扎程豫慈手指的人揪出来，只是治标不治本。
反而会打草惊蛇，程豫慈更引人忌惮。
而且回来问程豫安，程豫安说的跟程豫慈说的根本就不一样，时间线根本就对不上，张蕙嘉问他听谁说的，他说是程豫慈一个姓燕的同事。
张蕙嘉当时就感觉程豫安被人蒙骗了。
看那段录音的来历，程豫安支支吾吾的，也说不上来。
张蕙嘉突然就站起来。
“我想好了，下个月我不管公司的事了，出去旅游到处走走。”张蕙嘉突然站起身，虽然有些鼻音，但是声音坚定。
薛子欣以为她疯了：“你出去谁管公司啊？”
“董事长是我爸，总裁什么的雇一个人。”
张明生在厨房那边听得呆住了，他放下盘子。
“我上哪儿雇个人替你啊？”
张蕙嘉有的是办法。
张明生觉得都不该找人让自己女儿见程豫慈。
程豫慈这事儿太严重了，以张家的实力，根本就捞不出他来。
“爸，妈，程豫慈那是被人害了，那是栽赃诬陷！更巧的是，明明要调查的时候却死无对证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张蕙嘉义愤填膺地开口。
“那能怎么样？”张明生反问她：“你要自己去查啊？”
张蕙嘉：“对！”
薛子欣一听就急眼了：“你从哪儿查啊？资源你有多少啊？还有，那可是蚁人，你不要命啦？”
张蕙嘉不以为意：“我跟程豫慈合作打算扳倒锦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蚁人对立面了。”
“就算你的能力过得去，能查出一二来，你怎么上报，你直接找季凌钧？”张明生表情严肃，开口：
“你一个人，还是生意人，就算查出什么，摆到明面上，那些专门负责的面子上能好看？”
“你说季凌钧啊？”
张明生：“就是她。”
张蕙嘉把手里的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我到时候就不给她面子怎么了？她能搞死我啊？有本事搞蚁人！”
“自己的人管不好让人趁虚而入了，还不让自己人帮着？”
张明生看她意向那么坚定，沉默了一会儿。
好久他才开口：
“你要有那个本事，你就去查，就当去旅游了，惹出什么来，我们给你兜着。”
张家算得上是地方上小有影响的，张蕙嘉做事有后台保障。
“行。”张蕙嘉爽快地回答。
“至于季凌钧，你先别想那么多。”
“好嘞。”
薛子欣说：“你要干的事，那是要得罪人的，出去多带几个保镖。”
张明生：“咱们家就你一个后，你可得惜命。”
“嗯。”
“还有我前两天看新闻，地城跟天洲关系非常紧张，特行局改组是早晚的事，到时候程豫慈那边上层工作交接，他的事没人负责的话就坏事了.”
“行，”张蕙嘉说：“我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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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钧从上议院刚开完议会回来，现在正在邹阑珊的宅子里跟其他局的指挥长休息。
周围气氛凝滞。
开完会生一肚子气。
地城讹他们的钱，还反咬一口说他们天洲不行。
全球辐射战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人们重归于地面是历史发展的趋势。
今年开春，天洲想开发地面。
但是地城处处阻挠。
天洲又没有权限去勘察地城地质信息，做出合适的辐射中和弹由不得天洲自己。
所以不得不谈判，然后通过交涉会议，高价买得相关地质信息，并根据这些地质信息做出足以中和地面辐射的中和弹。
那些净化的地面还不能是完全归他们，净化以后，还要以每五年交一回所谓的风险费，说白了就是地租。
这还不止。
地面城建成后，地面城市生产生活产生的税收，要取出百分之二十四上缴给地城，作为保障费。
天洲是想着，交钱多点就多点吧，好歹地面上有块自己人的地，等之后跟地城交涉制订地面区法了，再慢慢扩展也不迟。
细水长流，不可激进。
可谁能想到，光是第一步，他们天洲就迈不出去。
靠着地城给的地质信息，他们造出了净化辐射区的中和弹，投放之后，那人根本就生存不下去，还得穿辐射服。
地城那边给出的态度是言简意赅：
你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
是你们天洲技术上有缺陷，那怎么我们按照的那个同样能净化啊？一定是你们做的时候哪里出错了。
“妈的，他们欺人太甚！”邹阑珊开完会后，面色就一直不好看，刚刚吃饭就一直黑着脸，看了刚才关于这件事的新闻，他终于忍不住爆粗口。
其他几个人都要气死了。
“现在那些烂货还不要脸，问咱们要不要在他们哪儿定制中和弹！”吴忧承火气往脑门上窜：“他这是还要讹咱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