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盯着面前的录音笔，想着怎么让它的出现更合理一点。
那是之前，他们的人绑了程豫安，录下了程豫慈说的话。
可是在场的只有程豫慈和他们的人啊。
哦，对了，还有程豫安。
燕青打算从程豫安下手。
正好这两天何辛哲跟岳明莹的副处职位交接，何辛哲没工夫管别的事，燕青便请了假。
程豫安还是学生，什么资源都没有，又没有多少心眼，蹦跶不了多厉害。
燕青去了程豫安所在的高中去找他。
当时还是他们在上课。
程豫安在写数学练习，然后听见门口年级主任叫自己的名字。
“程豫安，程豫安你出来一下。”
程豫安放下笔，站起来走出教室。
主任身后跟着燕青，看到程豫安出来，她脸上浮现出笑容。
“我是你哥哥的同事，我姓燕，你可以叫我小燕姐。”
燕青很大方地在程豫安面前做介绍。
程豫安脸上没有表情。
“有什么事吗？”
“你哥哥他被逮了。”
程豫安像大脑宕机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燕青。
他哥给他说的是要出差半年啊，怎么突然就被抓了。
他语气里有点顾虑：“什么时候的事啊？”
燕青：“小半年了。”
“为什么啊？”
程豫安比她想象中难搞，燕青对他笑笑：“这个，我们不能轻易往外说的。”
程豫安警惕心很高，他觉得面前的女人是个骗子。
程豫安跟程豫慈非常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冷静。
燕青笑了一下，面向程豫安，递出自己的工作证明。
程豫安半信半疑，拿过那个黑色印金证明。
上面写着个人工作编码：81364789165765920387290
前五个是区，第六倒第八是处级编码。
程豫安看前八个跟自己哥哥的工作编码一样，便有点放松。
燕青：“你哥哥现在很不好，所以我希望你能来当个人证。”
“我怎么当人证？”程豫安问他：“我跟最近都不知道我哥在干什么。”
“之前你被绑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吧？”
程豫安又是一怔。
“因为这件事，最近又要重新审他了，”燕青信口胡诌：“说他态度不端正，有为地城做事的嫌疑。”
“他态度很不好，但是你知道的，特行局这边想查什么一定能查到，将他正式定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程豫安当然是不信：“我哥不可能替他们做事的，他爸爸被蚁人抛尸荒野。”
“但是口说无凭，你要有证据啊。”
“……”
程豫安不甘心似的：“那有证据说明他为蚁人做事吗？”
“这么说吧，”燕青挑了一下眉：“你哥哥年前去过地城，有被脑控的嫌疑不说，后来还在他的屋子里搜出窃听器，你说这怎么解释？”
这时候的程豫安有点慌了。
“那怎么办啊？”
“听我的，”燕青声音沉稳，像真的担心程豫慈的安危一样：“之前你哥跟别人结过怨，肯定有人要迫不及待要做落井下石的事儿。”
程豫安更慌了。
“但是别怕，你哥没有生命危险。”燕青安慰道：“你过来做人证，证明你哥说过那些话。”
“哪些话啊？”
燕青把录音笔给程豫安。
“我知道很多事，你留我一个活口，我可以帮你们做事！”
“你当时在禁区拿到的芯片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只有指挥长有权利知道这些东西的去向！”
“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打听——”
只听了那么几句，程豫安脸色白了好几个度。
程豫慈那当时是想救程豫安心切，没有别的可以稳定蚁人的话了。
“我哥当时是不想他们把我撕票的。”
程豫安脸色惨白，说话有点结巴，他看向燕青，有一点乞求似的，希望燕青能信。
“我当然信，”燕青见他上钩了，便更变本加厉地说：“可是你哥的嫌疑即将落实，又态度不端正，只怕以后会罚得更厉害。”
“对于这件事，你别跟他学，”燕青的手覆上程豫安的肩膀，故意夸大：“他说了就是说了，你认就行，你要是态度再不好，说你俩串通一气都是有可能的。”
燕青看着程豫安那慌张的样子，知道自己之前的顾虑是多余的。
程豫安现在心绪都被打断了，根本没脑子去想这个录音笔怎么来的。
“这是你录的，你记着。”燕青的手覆上程豫安白生生的脖子。
程豫安感觉自己的脖子右侧一阵刺痛。
那种针扎的感觉，只是一瞬。
程豫安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这时燕青关心地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程豫安摇摇头。
看着确实是注射进去了，燕青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先回去了，”燕青说道：“你一周以内，找我们来就行，我还是小职员，不能随便见人，到时候你在门卫处报上尾号7491的人，他是副处，估计可以让你见见你哥。”
燕青已经对他很放心了，刚刚扎进去的微针是干扰型芯片，进入人体是会影响人的神经元的。
冷静地把事情理一遍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程豫安，就是无头苍蝇。
好了，程豫安这边搞定了，就该是程豫慈那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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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豫安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
他把那支录音笔放在笔袋里，两眼无神地看着黑板。
这可怎么办，程豫慈那里为什么有窃听器，为什么被逮到。
他真的跟了蚁人做事了吗。
程豫安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去想。
就连练习册上的几个数字，就像扭曲的毛毛虫。
“程豫安。”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严厉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程豫安立马就站起来。
“你的这个题该选什么？”
“B”程豫安回答。
“错了！”数学老师就是故意试他的：“你有没有认真听课？”
他讲的是填空，要写123序号的，结果程豫安张口就答：b
程豫安没说话，盯着桌子，浑浑噩噩的。
他手撑着桌子的手收回来，拔腿就往教室外面走。
班上的人都看傻了。
老师都一愣一愣的。
程豫安人都走没影了，他才想起来叫人去追程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