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我们接到举报，你从地城带回可疑物品。”来的几个人人是他们处的，但是是别的组的。
曾温文出示搜查令，但是语气很客气：“您移步。”
他伸手，示意程豫慈离开自己的卧室，到客厅里去。
客厅里站着乔意和肖作明，两人被这阵仗吵醒了，眼睛还惺忪着，不知所以地看向这边。
石谦毅也被人从自己的卧室里请出来了。
他悄没声儿挨到程豫慈旁边，跟程豫慈对视一眼。
程豫慈立刻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搜吧，让他们麻溜的搜，图纸又不是危险东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它上交了，名正言顺。
石谦毅正愁拿它怎么办呢，这下好了，现在给人搜出来了，以后就不想这事了，还一身轻松。
天时地利人和。
一个人急匆匆地从程豫慈的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什么。
曾温文：“这什么？”
组员回答：“窃听器。”
曾温文捏着金属书签样式的窃听器，走到程豫慈面前，问他：“你认不认？”
程豫慈一头雾水：“什么？”
曾温文拿着一个频谱分析仪在书签上扫了扫，仪器显示器上立马显示出频谱图形。
“你拿着这个偷听谁呢？”曾温文质问他。
程豫慈在原地呆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房间里有窃听器。
“我不知道。”程豫慈说，很苍白。
很显然，别人不信的。
“在你书架上的书里搜到的。”曾温文把一本《空谷幽兰》扔给程豫慈：“藏得挺深啊你。”
程豫慈冤枉，几乎没地儿控诉：“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这难道不是你的书吗？！”曾温文眉毛竖起，喝道。
程豫慈看着手里的书。
《空谷幽兰》，这是程豫慈去年刚来这里，因为伤病先养在休养院，一个阿姨看他无聊，送的书。
“把他两个抓起来。”
一直在门外看态势的何辛哲说，义正言辞。
石谦毅也怔住了。
该被查出的不应该是图纸吗，怎么会是窃听器，怎么会。
看着周围人不信任的目光，石谦毅产生了无力感。
“我根本就不知道窃听器这回事！曾组长你听我说——”
曾温文严厉地看着程豫慈：“留着话等审你的时候再说！”
几个人上来就抓住程豫慈和石谦毅的胳膊，挟着他们去往监视室。
午休的其他人，听见外面这么大的动静，纷纷探出头。
“抓的谁啊？”
“还能是谁？从蚁人那边回来的呗。”
“抓得好，早该审审了。”
“人家好像是今天就辞职了吧。”
“他们想跑路啊。”
“听说从姓程的那边搜到窃听器了。”
“嘛？！他们倒是真胆大。”
“该！”
程豫慈不甘心，但是又没办法，被押着送往监视室。
“兄弟，你能帮我去趟门口吗，”程豫慈已经没有办法独善其身，但心里想着还在门口等着接他的张蕙嘉，路上他就说：“我对象还在外面等我，天儿这么冷，你能帮我转告她先回去吗。”
“有规定，做不到。”押着程豫慈的人说。不留半分情面。
程豫慈和石谦毅被推进监视室。
程豫慈急得转头拍门子：“你通融通融呗。”
那个组员心肠好，又走回来，问他：“你从地城回来，见过你对象吗。”
程豫慈摇头。
“那就行，你要是跟她有接触，她也就该进来了。”
那个人轻飘飘地说。
听了这话，就已经能说明事情的严重程度了。
那人走后，程豫慈木僵似的靠着墙坐下。
程豫慈现在心里的滋味都说不出来。
原本今天高高兴兴地辞职，然后来了这档子事。
石谦毅也灰头土脸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石谦毅知道他是冤枉的，当时程豫慈来这里在休养院的时候，他就看见程豫慈抱着本书看，书里还夹着书签。
从程豫慈来这里第一天开始，就被监听着。
整整一年。
也就他程豫慈是想做什么，蚁人那边都知道。
那次钴弹图纸联合调查，程豫慈在举报前把苑宁安的视频外放过，接着就在后来的考核中被人整了。
之前弄锦知，程豫慈就觉得不对劲，前脚刚跟西说了几句这件事，请了假隔了一天，蚁人就绑了程豫安。
那不是蚁人的心血来潮，那是早有预谋，想让他死，不想让锦知的事情败露。
一切都说得通了。
整整一年，他被监听了整整一年。
如果没有今天一查，程豫慈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事。
而他们被人陷害了。
怎么办。
“先睡觉吧。”石谦毅说。
他午休睡得正香，被人拉起来，鼓塄当呛的就开始查他的卧室。
程豫慈无语，觉得石谦毅心真大：“都成这样了你还睡得下去。”
石谦毅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明摆了，就是整咱的，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他心里还犯嘀咕呢，他们的辞职流程比一般要快，当时自己还问了何辛哲一句怎么这么快。
何辛哲跟他说的是，最近开了会，工作要提高效率。
一句就打消了石谦毅的疑惑。
“档案在局里跟调出是不一样的。”石谦毅沉声说着，看着冷硬的地板，他当过处长，局里的套路门儿清：“咱们没个半年，出不去。”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下。
程豫慈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你着急也没有用。”石谦毅说道：“不如先好好睡一觉，等着审讯。”
“可是……”程豫慈犹豫：“那个反制图纸呢？”
石谦毅：“我已经寄回家了呀？”
东西太多，一趟送不完，石谦毅就分很多批寄回家了。
“那你说局里的人会不会追搜你寄出的东西啊？”
“有可能。”石谦毅说。
到那时，也得看搞他们的人愿不愿意继续整他们，但是……
他看着程豫慈，突然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因为图纸才有今天这事？”
“有可能。”程豫慈心里也是一个激灵。
母脑反制图纸这件事在天洲只有程豫慈和石谦毅两个人知道，在地城，元浦当时只偷偷给他们，说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元浦防的，当然是楚岚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