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星期里,局里除了气氛有点压抑以外,一切都还好。
总局没有因为那件事过来查,毕竟考核官的遗书摆在哪里,总局也不好说什么。
“周末出来玩呗,给你过个生日。”
张蕙嘉给程豫慈发来消息,配上了个表情包。
程豫慈此时还在摊开的卷宗前发着呆,好久才回:“上午下午啊?”
张蕙嘉很快回了过来:“下午。”
生日那天上午程豫慈请假跟同事吃顿饭,然后是到了下午,同事回局里,他一直等到程豫安初升高考试完了再回去,时间充裕的很。
“好。”程豫慈回。
程豫慈那天带上了他的个人特行证。
生日当天,过得很高兴。
到了晚上,私人订制的生日party包厢里,张蕙嘉喝得有点微醉,她挥手就遣散了气氛组。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程豫慈不太喜欢喝酒,所以还很清醒。
张蕙嘉没吭声儿,手搭在他衬衫的领子上。
程豫慈的心脏忽地跳了一下,抬起眼皮,心虚地胡乱扫了门口一眼。
剩下走得慢的几个工作人员慌里慌张的,逃也似的小跑出去。
“你家在哪儿?”程豫慈说着,把张蕙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下来,寻思着她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就能这么醉。
张蕙嘉微微眯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程豫慈:“……”
这可坏事了,张蕙嘉不清醒,一会儿他要怎么问东西啊。
要是问不出来东西,那他的特行证岂不是白带了啊。
程豫慈有点头痛。
但是张蕙嘉这样,他又不能不管。
程豫慈准备先把她安置在附近的一个酒店,然后自己再回家。
到了一个附近的酒店,程豫慈扶着昏昏沉沉的张蕙嘉站着,前台看着他们,一脸怀疑。
程豫慈努力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确实,他就是正人君子。
只是喝醉了酒的张蕙嘉让他有点心虚。
一边看着前台服务人员开具了相关收费单据,程豫慈一边把自己的证件收回去。
开卡后,有服务人员将他们领进房间,等他们临走时,程豫慈找他们订了点醒酒汤。
“喂,醒醒。”程豫慈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脸。
张蕙嘉没有醒。
这不行,今天晚上必须得问出点什么。
程豫慈这么想,等着醒酒汤拿上来。
过了一会儿,醒酒汤被服务员送上来了,他马上给张蕙嘉倒了一杯。
他把张蕙嘉扶起来,让她的嘴对着杯口,喝下醒酒汤醒酒。
三杯醒酒汤下肚,张蕙嘉就醒了。
看起来她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撑起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一下卧房。
“这哪儿啊?”张蕙嘉语气里带点气恼。
程豫慈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接着说:“酒店。”
张蕙嘉看着他的样子,在他身上来回大打量,气笑了:“所以呢?你把我带过来要干嘛?”
装醉未遂,程豫慈还真TM是正人君子。
她要是再不醒,就真的要被他灌死了。
听了她这话,程豫慈也不管她什么语气了,直接顺着她的话:“上回在医院的时候,我听你说过锦知,所以我想再找你聊聊。”
张蕙嘉听了他的话,眼里的目光都充满嫌恶,语气也有点生硬:“我当时都跟你说了,别打听这个,跟蚁人沾边的东西没好事。”
她拿过她的包,在床上补了口红。
程豫慈看起来也不过刚读完大学的样,所以张蕙嘉根本就没兴趣跟他说这些事。
但是程豫慈拿出他的特行证,张蕙嘉的态度就不得不转变了。
程豫慈的白底证件照赫然印在特性证上,张蕙嘉摸了摸位于照片右下角凹凸不平的钢戳印章,又反过来看了看外皮上烫金证件号码。
张蕙嘉震惊之余,不禁旁生出谨慎来:“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今年23吗?”
“那是虚岁,实岁22”程豫慈解释,怂了怂肩,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你可真狡猾。”
张蕙嘉心里无声地说了一句。
“那我也无可奉告,除非你们那边的人把我抓过去审讯。”张蕙嘉特别果断地拒绝,最后两个字使她的态度特别明晰。
“你怕蚁人的报复?”程豫慈问她。
张蕙嘉不说话。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们会有专门的证人保护系统——”程豫慈还想继续说,却被张蕙嘉抬手打断了。
“出去说。”张蕙嘉从床上下来,程豫慈站着的高度差带给她的感觉并不舒服。
“好。”程豫慈看她有松口的迹象,跟着张蕙嘉出了卧房。
到客厅落了坐,张蕙嘉把程豫慈的特行证甩给他。
“首先,你刚刚说的那什么证人保护机制,不足以让我开口,我有我自己的保镖。”
张蕙嘉一改之前跟程豫慈接触时小鸟依人的样子,语气和神态里都充分彰显商人精明的特性。
她特别坦诚地跟程豫慈谈利益:“我帮了你们,除了我跟我的家人会遭到报复以外,我能得到什么?给我一个你们那儿的职位做做,还是给我足以弥补恶性影响的钱?”
程豫慈哑口无言。
“不是我没情怀,是因为我不敢拿我家人的性命去赌。”张蕙嘉一副摆烂的面孔朝着程豫慈,接着说:“我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天洲人而已,让我跟蚁人作对,那么大的格局我可没有,我劝你还是找别人。”
“我没有让你跟蚁人作对,只是我想从你那里知道一些锦知跟蚁人的事。”程豫慈辩解道,他感觉现在自己的嘴很笨。
“我不卖天洲,已经是我能力范围的极限了,我顶了多少压力我才堪堪维持这个程度?”张蕙嘉冷漠地看着他,眼里充满敌意:“你不知道,程豫慈,你现在问的这些话,就是把我和我的家人推向蚁人的对立面。”
谁都不容易,程豫慈面对着张蕙嘉,说不出冠冕堂皇的话,所以他打算跟张蕙嘉说点实际的。
“如果扳倒锦知,你至少就不会这么头痛于应付锦知给你穿的小鞋了。”
张蕙嘉笑了:“扳倒?你要怎么扳倒?用嘴扳吗?”
“我妈妈是程易的第二任妻子,她临死前给了我关于锦知的举报视频,在我U盘里存着呢,”程豫慈摊牌了,“30个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