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娘神色有些动容，就快要答应了。
“行，那我就帮你忙过这一阵子，你也快找其他合适的人。”
苏瑾眼睛流露出一丝精光：“好嘞，你赶快坐我边上看着，我边做衣服边跟您说步骤。”
曾大娘以前也是个手艺人，尽管没用过缝纫机，但也是一看就懂，不用苏瑾这么费事地教。
下午没什么人来做衣服，苏瑾可以安安静静地教曾大娘，虽然曾大娘手巧，但是实际操作还是要亲自上手试试的。
解决了这件事，苏瑾心里松了口气，自从曾大娘来这里给苏瑾帮忙，刺儿头来的是更勤了。
那探头探脑的样子，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姐，今天王雪没来吗？”
“离过年没两天了，被她爸妈摁在家里打扫呢，大娘在这里工作，你也不说帮帮你妈大扫除。”
刺儿头站得笔直，无比骄傲：“我哪能让我妈操劳啊，我已经收拾完了。”
曾大娘也笑，黑黝黝的脸上堆起慈祥的笑意：“这几年这样的活我基本上没干过，都是他干的。”
刺儿头自己说出来没事，被曾大娘这么一夸，还不好意思了。
“大娘，眼看着就除夕了，这几天你也忙活了不少，我家那口子今天去镇上了，给你们带点东西，可不能不收啊。”
曾大娘站起来推脱，车轱辘话来回说。
苏瑾就怕曾大娘这样，给钱不要，索性直接买成东西给她，陆方安部队里给的各种票都够用。
门从外面被推开，来人头肩上披着一层薄薄的雪。
陆方安提着大包小包，已经分好了类，把其中的一包递给刺儿头。
刺儿头对着陆方安还是有点犯怵，陆方安还记着当初的事，对刺儿头也没个好脸色。
长长的胳膊一伸，直挺挺的把东西递到刺儿头旁边。
“拿着。”
声音冰冷无情，大有一种不接着我就揍死你的感觉。
刺儿头下意识地伸手，脚步后退。
就这么一会儿，刺儿头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陆方安不收敛身上的气息，除了苏瑾外，刺儿头和曾大娘都汗毛竖起，满身鸡皮疙瘩。
曾大娘看这形势，也说不出推脱的话，乖乖地拿东西走人。
陆方安这副样子，她敢不收吗？
临走的时候，还看了苏瑾一眼，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回来，嘴巴凑近苏瑾的耳朵，轻声道：
“他平时不会打你吧？”
表情配合着声音，情真意切，深深担忧。
苏瑾忍俊不禁，看看陆方安面无表情的脸，真不怪曾大娘担心。
她第一眼看见陆方安的时候，也不由得感到害怕。
苏瑾起了戏瘾，看着陆方安，故意说：“他可凶了，大娘以后得常来保护我啊。”
陆方安耳朵本就灵敏，何况苏瑾就是故意让她听到的，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咬耳朵，也猜到了曾大娘说了什么。
面对曾大娘的目光，陆方安泰然自若。
苏瑾瞎胡说，败坏他的名声，以后就赖上她了，哼！
曾大娘当真了，苏瑾见状忙解释：“我开玩笑的，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曾大娘还是一步三回头，还是刺儿头硬把她拉走，刺儿头还说：“你忘了我当初嘴坏说苏姐还被他打了吗，苏姐逗你的，看他妻管严的样子，怎么可能对苏姐凶……”
刺儿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陆方安的耳朵，挽回了他的名声，很好，以后对他好点儿。
至于妻管严，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评价。
苏瑾也收拾了好了铺子，转头说：“走吧，凶巴巴。”
陆方安一直看着苏瑾忙活，想去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在心里几下步骤，下次可以帮忙了。
所以，苏瑾转头的那一刻，一张笑脸，对他说：“走吧。”
他们是一家人，要一起回家。
“好。”
陆方安牵住苏瑾的手，小小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严严实实包裹住。
苏瑾抬头看他，没有抽走。
“外面飘了点儿小雪，会冷。”
所以，我牵着你，暖和。
街上没有多少人，也不怕被人看见。
两人牵着手慢慢地走，谁也不说话。道路悠长，到家了也没有分开。
陆芸已经在烧火了，锅里的水沸腾起来，正好可以淘米煮粥。
陆方安放开她的手去准备煮粥，苏瑾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
刚才在路上，手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陆涛在看书，不理会这边的动静。
苏瑾倚在门框上看父女俩忙活，突然开口。
“小芸，当初他要收养你们，你们就答应？”
陆芸表情惊愕，陆方安也支起了耳朵仔细听，他也想知道当时他们俩怎么想的。
陆芸想了想：“只能答应啊，没有人愿意管我们。”
只是稍微伤感了一下下，陆芸话锋一转：“不过陆涛看见爸爸当时就哭了，好久都哄不好。”
陆芸悄悄观察陆方安：“长得那么帅，表情那么凶，陆涛是生生被他吓哭的。”
陆方安面上挂不住，干咳了一声，往她嘴里塞了颗糖，是从镇上买来的。
“吃块糖。”
陆芸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的腮帮子鼓起来。
“阿姨，他拿糖封我的嘴。”
“不怕，他的钱和票都在我这呢，我给你买好多好多糖，他没钱。”
陆芸得意洋洋，朝陆方安扬起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
“当时有个当官的说，他不适合养我们，但是除了爸爸，也没有人愿意带着我们俩个拖油瓶。”
“那个当官的安抚我，说爸爸很快就会娶媳妇儿，很快就会有妈妈管我们，我猜，是爸爸这么跟当官的说的，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快被收养。”
苏瑾挑挑眉，书上也没写陆方安有要结婚的对象啊。
八成是陆方安编出来的。
苏瑾碰了碰陆方安的胳膊：“你当时就想娶媳妇儿啊，那我是不是还帮了你？”
陆方安不说话，陆芸看着陆方安不说话，眼神满是戏谑。
“跟领导撒谎？你领导不削你？”
陆方安依旧不说话。
“你说说呗，当时怎么回事啊，咱俩都这么熟了，寡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都不能让你跟我说说吗？”
陆方安站起来：“我去看看陆涛有没有好好看书。。”
苏瑾也站起来追出去两步：“他就是个书虫，肯定好好看书呢，歇一会儿都不肯。”
陆方安停下，脑子里绞尽脑子在想理由。
苏瑾接着追问：“你竟然连马上就娶媳妇儿的话都能跟领导撒谎，你要娶谁啊？”
“娶你。”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苏瑾呆住了，她只是开个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