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安压抑了太久,终于把对父母怨恨摆在了明面上。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他都把自己危险的处境说出来了,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安慰。
得到的只是索取。
陆方安回握了苏瑾的手,力道有点儿大,苏瑾忍了下来。
“没事,我习惯了。”
又让苏瑾看见他的难堪,陆方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饭还没吃完呢,我们先吃饭,你做的饭,很好吃。”
“好。”
一家人沉默,与之前不同,此刻的沉默是一致对外的默契。
王书记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把所有的事情办好了,苏瑾以为怎么也得半个月。
办席面的日子正好是陆方安归队的前一天。
刺儿头早早地就开始跟着王书记张罗了,这问好那微笑,活像个体面人似的。
村民看见他穿得人模人样的,纷纷调侃:“可以啊,要么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打扮起来就是不一样啊。”
刺儿头也不会说个话,就只会呵呵笑。
陈晓娟两口子没来,估计是嫌丢人,让陆廷勋来了。
陆廷勋自然是跟苏瑾他们坐一块的。
王书记拿出了两瓶珍藏已久的好酒,据说是祖上人就埋在那的。
王书记报备的不得了,连当上书记的时候都没舍得喝。
现在为了个裁缝店倒是大方的拿了出来,可见他对裁缝店,对苏瑾的重视。
“大家听我说两句,现在我们村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会做衣裳,做得还特别好,跟城里的师傅做的一样好。”
王书记的话被刺儿头打断:“您见过城里的衣裳什么样吗就夸哈哈哈。”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没见过。
王书记也不生气,让大家高兴高兴氛围也上来了。
王书记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还让苏瑾上台说话。
这可把村民都羡慕坏了,也让苏瑾大大地出了一回风头。
“谢谢大家对我手艺的认可,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我在这宣布一件事情,我一会儿找点儿木棍,在其中三根上面做标记,大家派代表上来抽签,谁抽到了我做的标记,就给他们免费做衣服。”
这话一说,把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纷纷高声呼喊自己能抽到。
“先说好,我只是免费做,布还是得你们自己的啊。”
苏瑾也想全部免费,但是在计划经济下钱好说,布难求,只能让他们自己拿着布来。
这个主意其实也是刚刚想到的,看着大家高涨的情绪,苏瑾更想着推一把,什么都没准备。
苏瑾惹得麻烦,陆方安去收拾。
陆方安只能无奈地离开席面,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光洁的树枝。
很快,陆方安带着一个小箱子,大小适中的木棍放在箱子里。
苏瑾把这些木棍并排摆放,并用一个个小手绢盖住,让他们挑选自己中意的站到前面。
很快人都站成一排,等着苏瑾开奖。
王书记开口:“你还没说怎么才算中奖呢。”
苏瑾说道:“这里有三个木棍是插冰棍用的木棍,其他的都是普通的树枝。”
“我们一个一个来,看谁是幸运儿。”
村民们满怀期待,默默祈祷自己面前的是光滑的冰棍木棍。
苏瑾故作玄虚的掀开第一个,站在第一个前面的人失望地摇摇头走开,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
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如此,到了第六个,苏瑾掀起手绢,那人看见手绢下的真面目,一蹦三尺高。
“我中了,我中了!”
抽中的人是那天在地里拉走刺儿头的刘三儿。
接下来的两个也是大致的表现,看到自己中了非常高兴。
抽出了三个,苏瑾不打算再抽了,剩下的人纷纷撩开自己眼前的手绢。
令人惊讶的是,还有一个插冰棍的木棍。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四个?”
“不是都说是三个吗?”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现场一片混乱,刺儿头装模做样地维持着秩序。
苏瑾看着这一切,了然一笑。
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事先做了两手准备。
在三根光滑的木棍的顶端分别标记了三个字母,这个没有告诉村民。
如果按照规则,正好是三个,那也就没必要说了。
现在看来,苏瑾的多此一举是有必要的。
“那我们请四个有木棍的同志上来。”
四个人谁也不服气,生怕有人抢了自己的名额。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在三根中奖的木棍上做了标记。”
“有三根木棍的顶端,分别有一个字母,他们都站在台上了,肯定不能再做手脚,我们依次来看看。”
木棍上的三个字母分别是L,F,A。
陆方安也不知道苏瑾的准备,更不知道字母是什么,知道是这三个字母后,嘴角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这倒不是苏瑾有多挂念他,谁让只有陆方安的名字是三个呢,正好拿来用了。
前三个很顺利,都有苏瑾做得标记。
到第四个人的时候,那人支支吾吾地不肯让苏瑾看。
结果很明显了,也没有看得必要了。
那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捂着脸跑了下去。
他以为苏瑾发现不了的,就算掰扯不清,苏瑾也会为了控制局面给出四个名额。
没想到苏瑾还做了两手准备。
一场闹剧结束,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饭。
只有苏瑾一家人桌子上放了酒,不仅有王书记的,还有刺儿头拿过来赔罪的。
“之前是我不对,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叫我,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的。”
“来我敬你们一杯。”
说完仰头喝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几人都晕晕乎乎的,刺儿头装作热心的样子,把人抬进了屋里。
过了一会儿,刺儿头慌慌忙忙地跑出来。
神情紧张,别人问怎么了,也支支吾吾的。
“我看到……”
“看到什么说呀。”
“看到苏瑾和陆廷勋,装作喝醉了,两人就,就……”
“怎么了?”
刺儿头一咬牙,像是忍着害臊说出来:“孤男寡女在屋里还能做什么啊。”
“我本来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两人正热乎着呢。”
几人对视一眼,首先想到的是苏瑾果然又不守妇道,本来就对陆廷勋纠缠已久,这次趁着陆方安喝醉,就公然搞到了一起。
王书记脸色铁青,这席面是他搞出来的,要说最丢人的还是他。
他首先带人冲进去,刚砸了几下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苏瑾穿戴整齐,从里面把门打开。
“王书记,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