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克特斯尔说什么白阿穆都只是静静的听着,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克特斯尔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握住她的手,眼里都是心疼。
她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后来的抗拒他碰她,现在是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她越是这样他这颗心就越发不安。
“到底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依然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直到克特斯尔准备离开时白阿穆总算转移了视线和他对上。
“你还会有其他的孩子,若你真的还念着我们过往的情,能不能放了洛斐。”
“阿穆,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克特斯尔又高兴的握住了她的手。
白阿穆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克特斯尔冷静下来后想起洛斐当时和他说的那番话,最近确实是有了喜讯,但是……
“阿穆,你知道的,我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你。洛斐是我们的孩子,我最是喜欢他怎么会害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不明白你还不知道吗?”
这样的回答,这闪躲的眼神,还真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啊。
可笑,到底还是什么好期待的呢?
白阿穆再次移开目光。
“阿穆,阿穆……”
这一次不管克特斯尔怎么唤她她都不想再多言了,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的想法已然如此,不会因为任何缘由而改变的。
见她不再说话了克特斯尔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在离开前还打开衣柜给她拿了两件衣服叠好摆在床边,他感慨道:“如果我们还是当初那样该多好,你本就不用知道这些糟心事的。”
不必要知道,呵,不必要知道。
是想让她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活得不清不楚吗?这样的人生她不要也不愿!
克特斯尔走到门口听到后面传来白阿穆有些飘渺的声音。
“克特斯尔,我不恨你了。”亦不爱你了。
克特斯尔的双手缓慢的在身边攥成拳头,他脚步发沉的速度加快离开这里,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她说的那些话全都给抛在身后。
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他所愿。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绝不!
既然她不愿意离开这里就永远待在这里,他会时常来看她的,总有一天她会理解他的。
白阿穆听着越行越远的脚步声从床板里拿出一根簪子,这是当年克特斯尔送给她的,稀奇好看,是她的心爱物件,平日都没有戴几次就怕弄坏了。
现在看见,感慨良多。
白阿穆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缀着的宝石,虽然美丽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也黯淡无光了。
她把尾端对准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一个凄美的笑用力刺了进去。
鲜血从唇角溢出,她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格外的美。
释然了,一切都释然了。
洛斐带着初苒没有离开大祭祀府也没有回房,而是带着她去了一个小小的院落,这里虽然不大但却很是温馨,一切都打理的很好。
“这是我姆特之前居住的院子,是她自己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话说完看到圆月他感到心口一痛,用力的揪紧了衣服。
初苒:“怎么了?”
洛斐情绪变了变,揪着衣服的手在微微颤抖,很久才平静下来,只是再看向初苒的时候眼睛又红了。
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大概……是母子连心吧。”
初苒懂了,白阿穆大概已经……
最可悲的是,明日才会有人知道有人发现而他们又没办法去看她。
初苒再次抱住他。
洛斐轻笑,“你是不是只会用这一个安慰的方式?”
初苒看他,“你想怎样你说。”
洛斐盯着她抬手抚上初苒的眼角,这双眼睛真清澈啊,没有被任何不好的东西所污染。
这,大概就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对她动心的原因吧。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初苒想了想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违反到她原则的事情,不,好像还是有的。
“除了让我走。”
洛斐笑着将她的发丝拂到耳后,“不会了,之前也都是我不好,我和你道歉,你想怎么让我补偿都可以。”
有这样一个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人在身边,他已经无憾了。
怎么补偿都可以?
初苒的目光落在洛斐淡粉色的唇上,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母亲的事情……
“你们要守丧吗?”
“守丧?”洛斐想了下大概明白意思这才说,“是有的,但最多也就一个月时间,我们这里对于生死看得不是那么重,重要的是神的旨意。”
这院子里只有简单的两株绿植,但已然很奢侈了。
“你知道吗?以前图纳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也是在树上看到的。”
以前的图纳不是戈壁,图纳生长着很多绿植,有很多珍惜的动物,天气也远没有现在的干燥炎热。
只是为了金银大肆砍伐树木,久了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雨也几个月难下。
好在唯一指望的河流还在,这条河可以说保证了他们能活下去,被图纳称为母亲河。
只是这母亲河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家族上面辈分的人进行了一场奇怪的仪式,说是能够求雨。
当时并没有多少人信,但是谁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求来了甘霖,然后就开始了很多神信和奇怪的言论,将他们家族的人当成大祭祀,当成神的使者。
他们家族中的人也开始说什么他们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要看神的心情,说他们的神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甚至衍生出了什么要成为神的使者就必须一心向神,所以需要祭品,祭品就是大祭祀所爱之人。
了解了这一切的洛斐只觉得这就是个笑话,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这些人会被蒙蔽这么久。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在洛斐看来就是无谓的牺牲,所以他不希望初苒也成为祭品!
初苒听完他的话只是语气平静的说:“也许他们是知道的。”
洛斐:“他们知道?可若是知道为什么还要如此尊崇所谓的神职?”
他不懂。
初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