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言语攻势未曾停下，它又上前一步。
身体上的骨质增生，将它衬托的越来越高大，也越发的具有着“神性”。
它的身体如同高楼一般升起，在空中冷漠的俯视对方——就像蔑视蚂蚁一般。
它盯着芮塔那坚毅的表情和失控流淌的少量泪滴。
：“你漏油了。”
：“没有表情的精致人偶会流出少量泪痕，这是设计上的缺陷。”它评价。
随后它又好奇。
：“你明明没有心才对，却会为了自己虚无缥缈的影子而伤心...”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懦弱。”
：“...”
：“我决定给你一份礼物。”
：“一份“懦弱”的礼物。”
它点手，芮塔的身后裂开一道缝隙。
对方从芮塔的左侧移动到右侧。
：“...你读过那本书，所以，我也想要给你三天光明。”
：“逃吧。”
：“带着自己的恨意不甘和懦弱，尽管去逃吧。”
：“这三天里，我不会吃掉你，也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侵蚀你...我只会在这里等你。”
：“找谁求助都可以，我不介意。”
：“——你只要懦弱的逃跑，随后向着那些强者献上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就可以。”
：“——反正你也没有心。”
：“——你就是这样的怪物啊。”
它低头静静凝视，却被芮塔一剑插了眼睛。
*没破防
*眼睛里流出血液，但是对方看起来好像没有反应。
芮塔的眼睛也跟着出现伤口，流出血液与剧痛。
芮塔咬着牙，身体不再颤抖。
对方平淡的看着芮塔。
：“勇气可嘉。”
随着称赞，它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
：“...但还不够。”
它看着芮塔，安静等待着。
芮塔也没有攻击，就只是站在原地。
她忽然释怀了，又变成了平静的表情。
：“我还没有输，他也没有输。”
：“我不怀疑你的强度，但我也不想如此轻易的狗带。”
芮塔将武器收鞘，安静直视对方。
：“我听店长说过，“虚”这种东西是一个人堕落后的产物。”
：“各种各样负面情绪和能量汇集在一起，随后引起灵魂的质变。”
：“内心的空洞是灵魂的缺口，看似废话的一句台词却极大程度的限制了你的实力和存在。”
芮塔单手抚胸，上前一步。
：“我对我的欲望澄如明镜，在这样缺口下诞生的你，从一开始甚至都无法被我察觉。”
：“你的欲望实在是太少了。”
：“就算是有着这种体量的灵子，你也难以将其发挥出真正的用途。”
：“我说的可对？可不对？”芮塔质问。
有些稚嫩的声音让对方眯眯眼睛。
：“智慧可嘉，不失冷静。”
：“在绝境之中也不愿退缩，满是毅力的与我为敌。”
：“不错。”
：“但是口说无凭，无法打败我，你的燃料也依旧不断焚烧着。”
：“在这种绝境下，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它依旧高傲的俯视，凝视着海岸线。
就像是那海岸里有着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让它迟迟移不开眼神。
它庞大的身躯上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劈砍声音。
它斜眼看着浑身淤血的芮塔。
：“继续尝试击杀我的话，你会死哦。”它耐心提醒。
芮塔擦一下挡住左眼的血液，用仅剩的眼睛提供视觉。
伤痕累累的手掌摸进对方骨骼盔甲下的血肉里，血液和皮肤贴合在一起。
：“我知道。”芮塔说
：“但是我必须确认一些事情，想要拦我的话就攻击吧。”芮塔陈述。
对方毫不在意的看向远方，面具下的瞳孔凝视。
：“你对自己还是这么残忍冷漠。”
：“这样残忍的你，为什么会为他流泪呢？”它又问。
芮塔虚弱的笑两声，吐出血来。
：“哈哈...”
：“因为他说，不想让我去死。”
：“所以我就活着了。”
芮塔爽朗说道。
对方意味深长的沉吟。
：“嗯。”
：“连自己都骗过了呢。”它说。
面具下的瞳孔看向芮塔，芮塔却一句话也没说。
它继续补充。
：“关于那个影子，我已经察觉了。”
：“是你的约定吧。”
：“以契约为名，强迫自己命令自己苟延残喘的造物。”
：“把自己切开自己就会和自己异性相吸，是的，这正是你这样“怪物”的作风。”
：“看似公正的天平切割之下，是你与人类越发遥远的本质。”
：“还想要继续骗自己吗？”它问。
芮塔沉默。
她忽然大喝一声。
：“真烦人啊！”
：“这种事需要你说吗！？”
她掌中汇集灵力，逐渐分解对方的身体。
那朦胧的光正将对方的存在逐渐剥夺，骨质的铠甲也迅速崩裂开来。
对方凝视着芮塔，看不出表情。
：“....”
：“在被人挖开伤疤和弱点的情况下依旧能冷静观察现状，察觉敌人弱点和机制。”
：“值得赞赏。”
它说出最后一句话，彻底崩毁失去了生机。
芮塔抱住从对方体内掉出来的往日重现，可对方已经变成一具蜡人尸体了。
芮塔沉默，开始用灵力愈合自己身上的伤口。
黑暗的都市里又响起脚步声，第二只“虚”也跟着走了过来。
它手里拿着提灯，在黑暗的世界里散发着微弱的光。
——这片城市是有天空的，只是没有日月。
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就是满天的星辰闪烁。
提灯的光照亮了芮塔的脸。
苍白的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那有些妖艳的红色血液。
芮塔抱着往日重现，沉默不语。
呼吸停滞，那是一具宛若雕像一般的尸体。
虚的手掌拍在芮塔肩膀上，将对方扶起。
黑暗里传来呢喃之声。
：“...默契，合格。”
：“但也仅限于此了，并不值得赞赏。”
：“为了些许可能性就将自己存在焚烧殆尽的你，虽有价值，却也低微的可怜。”
：“你太无私了，所以你的价值并不昂贵。”
：“士兵的生命是廉价的，如此廉价，不值一提。”
：“你的正义和愿望也廉价的不值一提。”
：“既崇高，又廉价。”
：“....”
：“再次燃烧吧，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