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妈死了……”
“……”
程冶没说话，掰过周郁的脸发狠的亲吻着，然后轻笑道：“但似乎，这样你更Shuang……”
“操……”
周郁闭了闭眼，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流下，落在床单上洇出一点痕迹，他攀着程冶的背，手指在那些疤痕上轻轻摩挲，指甲偶尔会陷进皮肤，挠出道道深浅不一的红痕。
“阿冶……我想到了一件事……”
周郁贴在程冶耳畔开口，声音有些破碎。
程冶“嗯”了一声，分出一点精力听他讲话。
周郁笑着吻上他的唇角，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纹身，给你的纹身，我想好了……我们，改天就纹上，好不好？”
程冶被他蛊惑的不行，点头如捣蒜：“行，都听你的，你想的都可以。”
周郁笑得更开心了，张口咬在他的肩头，眼底的情绪愈发浓烈，烙下一个深刻的牙印。
“别后悔。”
“不后悔。”
——
接下来几天，程海平和赵妍姝都没有再出现，或许他们已经回去了，这个认知让程冶略微放松下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那两个人的确会牵动他的情绪，这种“牵动”不是他想抑制就能抑制的，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冲刷掉。
程冶这两天有点儿忙，上次给那名爱豆写的歌，竟然真的在网上小火了一把，虽然仅仅只有一个片段，但刷视频总能刷到。
因此，程冶又多了两个工作，但并不着急，四月份之前完成就好。
这段时间，他和周郁见面的次数也大大减少，但没办法，他们两个都挺忙的。
周郁一边忙着照顾周母，一边还要处理纹身工作室的事情。
听他说，从四月开始，纹身工作室的营业模式将改为全预约制。一是为了求精，周郁在纹身上有很多想法，但因为平常散单太多，所以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琢磨；二则是为了空出一些时间，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尝试程冶说过的——为自己活一回。
程冶对于他的改变很开心，也支持他的想法和决定。
在听说周郁要做网站、开宣传的时候，他还帮忙联系了一位有这方面经验的朋友，这个朋友给出了很不错的建议。
当然，这一切的计划都要等到年后再实施，而现在，他要出门去和周郁一起购置年货。
“大毛，二毛，好好看家。”
程冶蹲在门口，穿上鞋子后，转身摸了摸两只猫的脑袋瓜子，笑道：
“过年给你们捏猫罐头馅儿的饺子。”
大毛，二毛仰着头：“喵～”
程冶看着它们，忍不住的想乐。
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越来越开心，曾经那个暴躁易怒的自己，好像已经远去了……
“拜拜。”
程冶跟它们说了一句，关上了门。
……
电梯门打开，程冶往外面走去。
楼门前有一块平台，两侧用巨柱支撑着，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靠在左侧石柱上的人——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插着兜，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细致好看的眉眼，嘴边呼出白色的哈气，低头盯着鞋面走神。
不知道为什么，程冶看着他，心跳的有些快。
明明在一起挺久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过了，但他偶尔看见周郁时，还是会出现像刚交往时的那种悸动和紧张感。
后来，程冶将这种现象概括为一句话。
「我们永远热恋。」
“周郁。”
他边走过去，边喊了他的名字。
周郁听见声音，抬头看着他，过了两秒笑着评价道：“骚包。”
程冶今天穿了件黑色机车皮衣，脚踩半靴，鼻梁上架着副黄色蛤蟆镜，放在别人身上土怂、鬼火的装扮，穿在他身上自带潮范儿滤镜……毕竟有身材和脸撑着。
程冶向下勾了勾蛤蟆镜，露出带笑的眼睛，问道：“不帅吗？”
周郁看了他两秒，在他耳边贴了一下，小声道：“帅爆了！”
想上你。
后三个字他没说出口，太流氓，而且程冶肯定会炸毛。
程冶得到满意的答案，脚步轻快地上了周郁的车，并且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他抬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位置，正好注意到后座的周粥在看自己，于是回头笑了笑：
“你好。”
周粥躲避了他的目光，抬起手臂往前伸了伸，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好。”
程冶简直受宠若惊，连忙抬手和她握了一下：“你好，你好……”
周粥继续说道：“你好，你好……”
一大一小就这么重复着“问候”的过程。
周郁上车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忍俊不禁道：“你俩干什么呢？”
程冶抽回手，惊喜道：“她跟我打招呼，还跟我握手了，看来陆苏义的治疗真的有效果啊！”
周郁启动车子，笑道：“确实，他挺厉害的，短短几天就能让周粥学会正确表达情绪。”
程冶瞅了他一眼，道：“对你也挺有效果的，现在开车都这么熟练了。”
周郁打了下方向盘，笑道：“我本来就会开车好不好，拿的真本儿。”
“那你不是不敢开车吗？”
“不是不敢，是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
程冶“哦”了一声，乐呵呵地看着前方，手却不老实地摸到了周郁腿上，轻轻挠了两下。
第一次带周粥见陆苏义是七天前，也就是他和周郁“打完架”的当晚。
简单的了解之后，陆苏义便和周粥单独聊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周粥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画了很多很多的画，纸张铺了满屋，一根碳素笔芯用了大半。
事后，陆苏义和他们解释了原由。
自闭症最大的特点在于封闭自己，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不愿与他人交流。
而陆苏义采用的治疗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周粥学会表达自己，分享自己，这便用到了绘画。
周粥对绘画极度投入，所以只要稍加引导，她就会通过绘画展示出自己。
当然，这个“引导”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并不容易，需要很专业的分析和判断能力，以免“引导”的过程中弄巧成拙，反而加重患者症状。
陆苏义恰好很专业，并且他还拿捏住了周粥的喜好，所以做到这一切顺理成章。
但他也只能做到这儿了，因为相隔着屏幕，他不能完全判断周粥的情况，所以剩下的治疗，还是要放到三、四月份之后。
“她现在这样，我就感觉挺好了。”
周郁突然说道：“之前，或许真的是我的方法错了，我只想着教会她，没想过了解她。”
程冶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没什么错，你也只是想让周粥过得好而已。”
周郁笑了笑，没再说话。
至于他开车的事，也是陆苏义提议的。
他说：与其躲避，不如直面，能击碎枷锁的，永远不是逃避，而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