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差不多想的到是这个原因,只是不敢确定,他没想到周父的那场车祸,会对他影响这么大。
“看过医生吗?”他顿了顿问道。
“看过。”周郁点头道:“但是没用,医生说如果我自己走不出那场车祸,吃什么药都没有用。”
程冶的喉头滚了滚:“那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硬生生地挺过来的?”
周郁垂着眼睛,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习惯个屁!”
程冶低喝一句。
周郁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笑道:“这是我的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也别说,行吗?”
程冶用牙齿磨了磨烟嘴,转头看着他道:“我想知道那天的事。”
周郁愣了一下,犹豫两秒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我爸出车祸的地方离我家不远,当时接到通知后,我是第一个赶过去的。我亲眼看着我爸和周粥被抬上担架送去了医院,那辆车没来及处理,发出特别尖锐的警报声,我当时就呆了,脑子嗡嗡的……”
“那之后我就有了这个毛病。”
“……”程冶张了张嘴:“所以,你才不经常开车?”
“对。”周郁说道:“除了必要的时候,我一般不开车,你没看我每次和你一起出来,都是蹭车的吗?”
他语气轻快,像是在开一个玩笑。
程冶却笑不出来,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飙了出去。
“妈的,老子明天就去换车窗,都换成最隔音的!”
周郁笑了一下:“你准备以后都给我当司机?”
程冶看着前方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当一辈子地司机。”
——
两人开车去了店里。
一进门,苏小年直接就呆住了,她看着周郁头上的绷带,震惊道:
“郁哥,你怎么弄的?被人开瓢了?”
周郁对她摆摆手:“没事,意外而已。”
“意外!?”
苏小年拔高音调,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过去,踮着脚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
“什么意外搞成这样?你拿刀子刮头皮了?”
周郁:“……”
宋前和张齐俊听见动静,纷纷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口。
张齐俊大吃一惊:“我操,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宋前则冷静许多:“你被人偷袭了?”
周郁点点头。
“偷袭?”张齐俊一听就炸了:“谁他妈敢偷袭你,老子把他脑壳削掉!知道是谁吗?”
周郁叹了口气:“没看清。”
“去医院了吗?”苏小年在一旁问。
周郁点点头,看向程冶道:“刚回来,还顺便去了趟警察局备案,警察让我们回来等消息。”
几人簇拥着他走到休息室,苏小年给他拉了一把椅子,关切道:“别站着了,赶紧坐下,这么大一道伤口,留了不少血吧?”
周郁瞥了程冶一眼,点了点头。
程冶在一旁说道:“他满头是血的站在我家门口,我一看差点儿以为是丧尸围城。”
几人被他的形容逗乐了,气氛轻松不少。
张齐俊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么说你是昨天晚上去找程冶的时候被偷袭的?你大晚上找人家去干什么?瞎溜达出事了吧?”
周郁:“……”
程冶:“……”
宋前和苏小年:“……”
该怎么回答呢?
这些个人里,除了他都看出来周郁和程冶的关系,就他一个还蒙在鼓里,倒不是故意隐瞒,主要是他太迟钝了。
程冶轻咳了一声,道:“我昨天找他有事来着。”
张齐俊点点头,没有半点儿怀疑:“原来如此。”
他又看向周郁,叮嘱道:“你以后晚上出门,还是开车比较安全。你那车买了也不用,当摆设啊?要是昨天晚上开车出去,你哪可能受伤……呜呜……”
宋前捂住了他的嘴:“你少叨叨了,让周郁休息一下脑子吧。”
张齐俊瞪着眼睛抗议:“呜呜呜!(你放开!)”
他被宋前拖走:“我们去忙了,你也多休息一下,工作能放就放放。”
周郁笑了笑:“知道了。”
三人各自散去,程冶跟着周郁上了二楼。
“你这几个朋友都挺关心你的。”
程冶关上门,有些感慨地说道。
周郁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转身示意他也把外套脱掉。
“朋友不就这样儿。”
程冶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拧了拧眉说道:“在我之前的圈子里,大家都是表面关系,见面时称兄道弟,背过身就能把你骂的里外不是人,一切都靠利益连接着,要是谁某一天家里破产了,其他人不说落井下石吧,反正肯定没有雪中送炭的。”
周郁不太理解他口中的圈子,抖了抖手里的外套,转身挂到衣架上,问道:
“李难言呢?他不是发小兼朋友吗?”
程冶笑了笑,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支着下巴跟他说起自己和李难言的“孽缘”。
“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挺早熟,而且心眼儿还多。我家那点儿破事,差不多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但他们表面装的好,背地里看笑话,特别是小孩子,他们经常在背地里议论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门儿清!”
周郁点点头,去握住他的手。
程冶一歪身子,躺倒在他腿上,眯着眼睛继续讲述。
小孩子的喜恶很受大人的影响。
人都爱八卦,阔太太们自然也不例外,程海平和赵妍姝之间的纠葛几乎人尽皆知,虽然“婚姻丑闻”在富人圈里稀松平常,但像他俩这种“痴情郎和无情女”的戏码倒是挺少见的。
更何况,后来又加入了程冶这个叛逆的“不孝儿”,这场家庭大戏简直精彩的难以言喻。
阔太太们那这当饭后谈资,言语奚落,她们孩子又能对程冶有什么好印象?
所以小孩对程冶大都采取冷暴力,不和他玩,也不搭理他。
不过程冶也不在意。
再说李难言,他是后来的。
他家曾赶上经济浪潮,祖辈抓住机遇去了海外经商,在他出生前后,才把重心逐渐转移回国内。
李难言小时候纯纯傻逼,他刚从国外回来,都没了解过情况,就被那群小孩撺掇着找程冶麻烦。
最开始几次,程冶没理会。
后来有一次,李难言把他惹火了,直接被他一板砖打的头破血流!
周郁听到这儿有些震惊:“他没事吧?”
程冶叹了口气:“去医院躺了一个月。”
周郁感叹道:“你小时候就下手挺狠的。”
“不狠能行吗?”程冶眼里闪过什么,说道:“我要是不狠,早就被霸凌了,千万别小看小孩子的恶意,很可怕。”
周郁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那李难言的家人没找你的麻烦?”
“没有,李家当时刚回国,根基不稳,而且程海平虽然在某些地方脑子有问题,但他在经商方面挺厉害的,程家被他发展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