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李难言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他像犬类巡视领地似的，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而他的狗儿子，贴着他的脚后跟寸步不离，当真是“狗皮膏药”。
“哎，这就是你新租的房子？还不错啊，虽然没有我给你租的那间敞亮就是了……”
程冶扔了拖鞋给他：“能比吗？房租比你那个少了一大半。”
“话也不能这么说。”
李难言推开房门，嘟囔道：“我那房子在市中心，地段好，当然贵了……不是，你这大白天拉着窗帘干什么？”
他说着，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房间立刻大亮。
李难言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白天就是补阳气的时候，黑咕隆咚的像什么样子？”
李奶妈，果真名不虚传。
程冶懒得听他絮叨，拿杯子倒水去了。
等他转过身，李难言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厨房，他敞开冰箱，脸上露出一抹嫌弃。
“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程冶靠着墙角，摊手道：“我又不做饭。”
李难言“砰”的关上冰箱门，吐槽道：“耗子来了你家都得饿死！”
他又趿拉着拖鞋去看另一间卧室，一开门里面空空如也，连床都没有，倒是墙角和墙壁上都镶嵌着连排的猫爬架，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李难言仰着头感叹：“不是，你这是要锻炼猫去参加铁人三项吗？”
程冶轻咳两声：“一不小心买多了。”
“那你家猫呢？”
程冶说道：“在宠物医院里，是两只流浪小猫，还没打完疫苗，我觉得来回跑太麻烦了，就先把他们寄养在宠物医院了。”
“哦。”
李难言点点头。
程冶看着他，问道：“你是要先休息，还是去吃饭？”
李难言一拍手掌，说道：“当然先吃饭了！飞机餐难吃的要死。”
“那走吧。”
两人从手机上找了一家评价不错的餐厅，进去搓了一顿。
李难言靠在车门上，满意地打了个嗝，他看着结完帐走出来的程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这顿饭真爽！”
程冶敲了敲手机上的账单，呲牙一笑：“当然爽，老子的钱像雪花一样飘出去了。”
李难言拍拍他的肩膀，故意道：“哎呀，咱俩啥关系，你的就是我的。”
程冶：“滚。”
他甩上车门，李难言也跟着钻进去。
李难言摸着车身，感慨又心疼道：“这车老子还没开几次，就被你撬走了，真是可惜了我特意改造的车衣，多炫啊！”
“荧光绿，亏你想的出来，像只大青蛙一样。”
李难言瞪着眼睛反驳：“绿色，多么纯真又清新的颜色，这个世界上有人不喜欢绿色吗？”
他接着双手合十，道：“绿门永存！！”
程冶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直接原地窜了一下，把他晃得一个趔趄。
“妈的，老子下次给你送一百条绿色内裤，让你绿个够！”
李难言面露娇羞，扭捏道：“嗐，人家都是真空出行的。”
程冶：“……⊙︿⊙”
他往李难言下方扫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李难言打他一下：“讨厌啦。”
程冶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你最近去泰国出了一趟差吧？你确定自己没被抓进某个非法机构，做了一些非人道主义的改造？”
李难言维持了三秒表情，然后忍不住破功了，作势欲呕：
“妈的，装过了，饭差点儿吐出来。”
——
“到了，下车。”
程冶推了推李难言，对方张着大嘴，睡的正香，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
“这么快？”
李难言搓了搓眼睛，手指头扒拉半天，才扳开车门晃晃悠悠地走下来。
此时正好一阵冷风吹过，顿时吹的他从头到脚凉了半截，皮子都紧了几寸。
“操，冻死了。”
李难言喊了一声，迷瞪的眼睛瞪得溜圆，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嗖”的窜进了店里。
苏小年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说道：“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来人带着帽子，缩着脖子，看起来很冷。
还没等他说话，后面就紧跟进来一个人，苏小年定睛一看，笑道：
“哎呦，程老板，好几天没来了啊？”
程冶对她笑了笑：“这几天有点儿事，我那两只小猫还好吧？”
“好的很！最贵最好的东西伺候着。”
苏小年说道，眼神一转看向在后面四处打量的李难言，问道：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程冶拉过李难言，说道：“这位是我朋友，叫李难言，最近来看我的。”
苏小年了然的点点头，笑道：
“你好，我叫苏小年。”
“你好。”
李难言立刻回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突然转头对程冶说悄悄话：
“好漂亮啊，有没有男朋友？”
程冶横他一眼：“你滚，少撩人。”
“哦，那就是没有了。”
李难言瞬间顿悟，脸上“唰”的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上前一步对苏小年伸出手，微笑道：
“很高兴认识你。”
苏小年有些诧异的和他握了握手，然后抽空朝程冶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程冶冲她干笑两下。
苏小年顿时悟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李难言哪儿都好，就是爱沾花惹草，换女友比换衣服都勤想，幸亏他在每次交往期间，都兢兢业业做一个模范男友，所以才没闹出“某男子当街被前女友掌掴”的新闻……
不过，就他这德行，早晚有一天栽在女人手里。
不，这太便宜他了。
不如来个男的，让他体会一下人间险恶。
程冶心底的小恶魔正蠢蠢欲动，宋前和张齐俊走出来，看到苏小年面前的陌生男人，问道：
“这位是？”
苏小年介绍道：“这位是李难言，程冶的朋友。”
程冶的朋友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大款啊！
下一秒，两人笑着迎上去：“幸会幸会，李先生喜欢宠物吗？”
看到几人寒暄，程冶抽身出来，去了二楼的纹身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程冶走进去，就见周郁正在摘手套，修长有力的手指被捂的有些发白，在光下一晃，像是莹润的白玉，漂亮极了。
他的目光停顿两秒，抬眼看着周郁，问道：“你在忙？”
“没有，忙完了。”
他说完，床上的青年站起来，和他寒暄两句便穿好衣服离开了。
周郁扔掉手套和一次性工具，笑着问他：“今天怎么来了？”
程冶的眼神依旧定在他的身上，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想来就来了。”
周郁挑了挑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