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是这样吗?此时此刻这个场景实在是让人感到过于压抑与诡异,难道说婶婶的去世是被这些怪东西给勾了魂魄?
我不知道如何言述我此刻心中的感受,心跳与呼吸都加速了起来,往身后退了一步,手上的手机没有拿稳一不留神差点就落在地上了。
等我重新拿完手机时我抬头去望房间里,这时候我才惊奇的发现在房间中红绿两盏灯笼的火光照射下,我竟然可以直接用肉眼看见房间中所有的虚像事物呢。
小床上苦苦挣扎翻尸的婶婶、那一群掐她的怪东西油然跃进我的眼帘。
在这一抹诡异的景象中,我又发现了那更为诧异的所在。
我发现婶婶的右手上绑着一根红丝绳,若隐若现无影无踪的,向上方延展开去,直直的穿过房间的天花板,然后就隐却不见了。
两盏灯笼并排半空悬浮着,其中跳动的灯火一晃一晃的。终于过了一会儿,婶婶架不住折磨翻了几个身子后就没有动静,脑袋一歪还没闭上眼便断了气去了。
但我感觉婶婶此刻眼神望着的方向似乎是我所在的房间门口?
婶婶在看我?
随着婶婶的离去,那一大群怪东西也没有再折磨她了,全部选择纷纷的松开了手。这个时候我发现有一抹微弱的紫色光亮顺着婶婶手上的那个红丝带向上面爬了上去,穿过天花板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红丝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婶婶手上?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此刻我的脑海中又蹦出去的疑问,不过一时间我也无法想到合理的解释。
房间里面要不在旁边站着沉默不语,大概过了片刻一会儿后他就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我估计是开始叫人了,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我能够从他的神情看出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感觉。
我记得前天回家的时候我爸跟我说过,就是那个时候幺伯打电话给我爸,说是看见房间里有很多黑影子在闪。
确实如此,的确是那群怪东西的黑影子,但是我在想如果不是阳间之物,那为什么在阳间也能够用肉眼看见呢?
难道是这些怪东西太厉害,能够扰乱阴阳了?
不行我得回去找王菩萨好好的问一问,但是我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个场景,想了一下我就干脆拿手机对着这个房间用相机功能直接按下了快门。
然后我就立马后悔了这个举动。
随着手机相机的咔嚓声,红绿两盏灯笼灯光照射的房间里面,那一大群怪东西瞬间就将头扭了过来,无数双密密麻麻的眼睛的亮光直勾勾的朝站在门边的我盯了过来……
这……
我迈着僵硬的步伐往身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院子之中,心中一直直骂自己,杨河,你这不是没事给自己的事吗,你干嘛,哎哟~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在一眨眼的时候,现在我在院子中间,我好像发现房间里面的东西不见了,虚像也不见了,只能够看见两盏灯笼的灯光从门口照出来。
去哪儿了?如果说它们能看见我的话,这不会是来找我了吧?
不行,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这应该就是阴间,从我进来到现在过了这么久,我已经感觉身上有一股湿寒的感觉,估计是我这个大阳人在这里待的久了也会被这些阴寒之气给侵袭入体吧?
如今月上中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月亮的位置已经没有任何变过了,清辉的月光铺泻而下,整个幺伯家就好像古老的宅子一样,处处都透露出一股诡异与阴森。
我连忙使用手机的相机功能将那两盏红绿灯笼从那间房间里面移了出来,移动到我面前去在前面替我开路,调整好位置后我就开始朝院子的大门方向向外面走去。
就这样一人两盏灯出了幺伯家的大院子,来到了门外。
红灯笼与绿灯笼交织出来的血黄色光亮照亮了周围的一片空地,阳间的场景浮现出来:此刻幺伯家门外婶婶的棺材已经停好,后面跟随着幺伯家的亲属们,再后面就是穿花花绿绿衣服敲锣打鼓的人。
棺材前面是抬花圈的人,最前面灯笼光亮勉强能照到的位置我能看见王菩萨的身影轮廓,他是最前面领队的。
我看见“我”也在队伍里面,队伍在旁边我能看见我的父母与其他父老乡亲们在旁边观看热闹。
但这并不是令我最心感诧异的,因为更古怪的是在红绿两盏灯笼同时的照射下,我看见这里浮现出来的阳间景物、出丧队伍中除了王菩萨以外,每个人的身上都绑了一根红丝带,都向天空方向延展上去,直到消失在无边的夜色夜幕之中。
就好像每个人都是提线木偶一样,在那偌大的夜幕夜空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一样。
不只是出丧队伍,我回头望向四周,旁边的那些父老乡亲、甚至我的父母他们的手上竟然也有这一丝红丝带绳!向夜色的天空延展上去,隐入无边的黑夜。
这怎么回事!
这下我真的无法解释怎么回事了,我现在在旁尝试着去触碰了一下,发现手直接从那红丝绳的虚影上直接穿过去了,由此说明这并不是实体,看得见摸不着,是虚像。
但我肯定不是阳间的东西,阳间哪有这个破玩意儿,吃饱了撑了搞这些鬼东西?
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先回去找王菩萨把那边寿衣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说这边的事情吧。
想着想着,我就抬手拿出手机想要用相机操控两盏灯笼,好家伙不抬不知道一抬手吓一跳!
如今我站在两盏红灯笼的光亮同时照射中,我居然发现我的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系了一根红丝绳,直直的向天空中方向延展开去,不知道通往何处。
红绿两盏灯亮的光亮不仅能够照出阳间的事物上面人身上的隐藏红丝绳,竟然可以把我这个真正的大阳人手上的红丝绳也照射出来!
我伸出另外一只手尝试着去摸了一下,触手粗糙,又比较纤细,是实体,就是一根红绳子。
我又向身后退了几步,身体离开红绿两盏灯笼的光亮照射范围,果不其然左手上的这根红绳也就消失不见。
等我再跨进灯笼光亮的照射范围的时候,这根红绳也就显现了出来,从深沉的夜色天幕中落下,系在我的左手上。
我不知道这个红绳是怎么来的,究竟有什么用处,还是说代表了什么,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好东西,我想我就伸手准备把绳子给解掉。
不过我就发现这根红丝绳就好像是直接粘在我的肉体上似的,我索性一咬牙,这肯定是什么鬼东西,不是阳间的玩意儿,我就从胸口衬衫底下摸出挂绳上的往生金莲花,这莲花是铜做的,看起来打磨成莲花的样子,边缘亮灿灿的看着就很锋利。
然后我就拿起一瓣莲花对着那根红绳一割,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声,这根红绳就断了,似乎是很有灵性就如同受了伤似的,瞬间就缩回了天幕之中,这四周突然响起来了一种诡异的叫声。
四面八方起了一阵妖风,那些草木树子都纷纷摇曳起来,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天空中的黑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冒了出来,半个月亮隐入了黑云之中,于是我四面八方没有了月光,能见度直线下降,只不过须臾之间就只能够看见灯笼灯光的照射范围了,远一点的地方就变成伸手不见的五指了。
就连那悬浮的两盏灯笼也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漂浮不定的摇摆起来,中央的火光不断的上下跳跃,光亮竟然在慢慢的暗淡,仿佛马上就要熄灭。
灯笼亮光下本来能够照出阳间的事物景象,以后也尽数不见,只能够看着血黄灯光下那一圈地了,似乎现在红绿灯的灯笼除了照明之效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了。
这一切变化太快,以至于我还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盏在半空中悬浮的绿灯笼只看见其中的灯火就犹如回光返照似的,闪烁了一下,然后绿灯笼就失去了什么支撑似的直接落坠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就自燃了起来,一阵火光之后就只留下了一地的余烬。
而另外一盏还悬浮在半空中的红灯笼也是看起来的情况很不好,燃烧的灯火如风中残烛似的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红灯笼摇摇欲坠,看起来它就快要落到头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我手上的红丝绳割断就会发生如此变化,但是如果这盏红灯也自燃的话,在这阴沉的阴间那我就失去了唯一的照明光亮,桉树林子里面还有一段地雾路,没有这盏红灯笼我又如何回得去?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连忙手忙脚乱的慌慌张张打开手机照相机功能,然后就操控着红灯笼开路,也不管会不会惊扰到什么东西了,脚下狂奔不止朝我那来时路跑去,我必须要赶在红灯笼失去作用前穿过桉树林那一段路,回到我那阳间去!
穿过桉树林就是竹林,竹林过去就是王菩萨他们那条山路。
桉树林下那条道路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铺上了一层薄雾,两边高大的树木叶隙间有月光点缀而下。
红灯笼在我面前开路,此刻火光的照射已经是十分的微弱了,只能够照亮我旁边的一圈地,虽然说灯光所照之处那地上的薄雾也不见踪影,有了视野,显露出原本的碎石泥地,不过还是能够看见有几缕雾气在红灯笼光亮照射范围内盘旋。
可见红灯笼的作用效果已经大不如前了,说不定我再晚一些回到这里来,这红灯笼就会彻底失效,然后我就被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脑海中想着,我还是心有余悸有惊无险的走过了这一段桉树林下的路,等我刚刚走到竹林与桉树林的交界处时,红灯笼中那犹如风中残烛的火光回光返照的闪了一下便就熄灭了,落在地上就自燃了起来,化成了一滩灰烬,被风一吹就散了。
如果我真的晚到一会儿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可是眼下我愈发的好奇,那两盏灯笼的来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巧妙的出现在这里?谁做的?为了什么?
如今我仔细的打算了这周围的一圈环境,我才发现竹林和桉树林中间的交界处犹如一道阴阳线似的,将两面的世界隔离开来,一面是黑漆漆的夜晚是阴间,另外一面是被一阵白色的浓雾包裹的竹林,不过有光亮从天空落下,是白天的阳间。
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下一刻便头也不回的往竹林走去,整个身影便模糊在了浓雾之中。
周围浓密的白雾只于我隔了几步距离,将我给包围起来,看不清远处的事物景象。
不过有时候我就会看见手上王菩萨留给我的指鬼罗盘中央的指针会转起来猛的指向一个方向,接着我就会看见那个方向的雾里面有一个黑影窜过去。
我知道它们都不会靠近我,因为我身上带着王菩萨给我的往生莲花。
在那夜色的阴间一只鬼都看不见,现在我到阳间了,反而能看见这么多鬼,实在是有些反常。
不过经历了刚才那一番事情后我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测,那个阴间确实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就连鬼都害怕待不下去了,只能够跑到阳间来躲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鬼害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是那些怪东西吗,它们是魙吗?
这些问题我想不明白,只能够找王菩萨回头再问一下了。
我又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完了那一段山路,四周中亮堂起来,忽然雾气消散,王菩萨以及父老乡亲等人出丧一行人身影逐渐清晰在我眼前。
谢天谢地,我终于回到了这条山路上。
有个乡亲眼尖,看到了我从那雾里走出来,结果一瞅是我,立马紧张了起来了,连连指着朝众人我大喊:“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又是萍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