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姥爷摆了摆手,看起来不紧不慢的,向我示意让我把手中的旗给他。
我如实照做,王菩萨手中摇着那冥幡,仔细的打量一番,在手中轻轻掂量一下,然后就笑着说:“字儿写的不错。”
紧接着王菩萨手中拿着那冥幡,嘴中又开始念念有词,一些我听不懂的法诀,我在旁边静静的注视着,没有敢出声叨扰。
也只不过是过了片刻之间,王菩萨便悠悠睁开了眼,知道我心中有疑惑,然后朝我点了点头,道:“一气分阴阳,五行定乾坤。萍子啊,还记得刚才我们出丧的时候,这才刚刚走到这儿,这四周就起了一层白雾,然后你姐就在那里哭丧,那迷雾就散去了,我们就继续往前走,你还记得不?”
我点点头应声,连忙回答道。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出丧队伍继续往前走,结果走着走着就上了一条山阴道路,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那些古怪事。
王菩萨的手朝我身后的方向指了指,我寻着他那方向往身后望去,只见我那些领回来的父老乡亲们,芬芬从那边回头路走的过来,向着我这边的出丧队伍们踏步而去。
王菩萨接着说:“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都着了道,那雾子根本就没有散去,相反在我们抬棺材的时候,它们瞬间涌了上来,把我们所有人都迷住了。”
“当时你感觉我们队伍还在继续往前走,那也只是你感觉而已,走的实际上是灵魂,实际上肉体都全部还留在这儿。”
王菩萨手指的远处的我回来的那个回头路方向,然后继续说:“不过现在还好,人都全部找回来了,等他们灵魂归体后,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原来是这样吗,灵魂出窍?原来最开始婶婶的棺材倒在地上,我们重新抬起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这,只是我们所有人的灵魂重新组成了一个出丧队伍,往那不知所踪的山阴道上走去了。
说明了缘由可是我心中还是感觉一阵诧异,我朝旁边望去,此时那些父老乡亲的灵魂一个一个的纷纷找到自己的身体逐一归位。
王菩萨又继续讲:“你婶婶的棺材之所以在半路上突然落地,应当就是提前感觉到了不对头,这是想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住,不要再往前走,你婶婶这是在救我们,可惜我还是考虑的不周全,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
原来是这样吗,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是我还是有疑问,我低头望了望我的手,然后抬头问王菩萨:“王姥爷,既然我们都是被勾了魂,集体灵魂出窍,那为啥子好像我没有事哦?”
王菩萨扫了我一眼,然后嘴角一咧,笑道:“不晓得你娃娃怎么回事,你是直接肉身上了道,你妈不是说给你带了个开光的钥匙,哈八(可能)是它保了你一命。”
“我毕竟名字里面有菩萨两个字,我就没有被迷,我发现你们过去之后,我觉得这里对你隔空喊话,你小子也算是命大,还真的把他们都带回来了,不错。”
这个时候父老乡亲们的灵魂已经归位的差不多了,回想起刚才的那些经历,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那个红绳钥匙,心中约莫估计着如果不是这个钥匙救了我一命,我是不是已经………
我和王菩萨又聊了一会儿后,搞清楚了一切来龙去脉,然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王姥爷,那个金色的莲花是你的东西吗,你练的那些什么什么咒,那是什么东西呀,好像挺厉害的?”
王菩萨神秘的一笑,却忽然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语气心长对我讲:“湖广填川你晓得不?”
我点点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就回答:“从历史上来说,我们这个蜀地因为连年的战乱,导致人口急剧减少,所以以前清政府就搞了一些措施,让旁边几个省份搞大移民,来填川,这个就叫湖广填川,所以说,当今的这天府之国,其实有很多人祖上都是湖广那一带的。”
“不错,你娃娃大学生还是懂的挺多,这书没有白读。”王菩萨略带赞赏的朝我一笑。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王菩萨咳了咳,然后就对我解释:“我王家祖籍是湘西人,也就是湖广填川那个时候才来到这蜀地,祖上有一位祖宗曾经是我们那里一个到道庙里的主持。”
说着说着王菩萨又从他的腰间里取出了两块金色莲花,看样子像是用铜造的,此刻微微散发着金色亮光,看起来栩栩如生。
“这莲花,是从我祖上传下来的往生莲,也就只有这么两瓣,专门用来对付鬼神之事,可以保命,用的时候只需要念专门符咒就可以了,这么多年来传到我的手头,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可惜原来只有三朵,被毁去了一朵,现在就剩这俩了。”
被毁去了一朵?我忽然想起来那个从天空中落下的黑色大手,是它把那金色莲花给掐碎了。
我连忙把这个情况对王菩萨说,王菩萨闻言一笑,脸上却也没有多大的表情浮动,似乎是早已知晓了,他却是对我说:“我本来以为那些黑影人就是脏东西,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就连我这湘西那边的鬼神庙传过来的往生莲花都不能奈它如何,今天把这些事处理完后我还得回去看一下。”
说着王菩萨叫我伸出手,然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它把那两瓣莲花之一的一朵往生莲交在了我的手上。
“王姥爷,你这是……”
“萍子,把这朵莲花收好,我一会儿把口诀教给你,看样子不知道怎么的,这村里头有一个脏东西,他有点像是冲你来的,这个往生莲给你辟邪。”
待我学会了那拗口的法诀之后,我连声向王菩萨道谢。
王菩萨置然一笑:“你不用谢我,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那些已经魂归肉体的父老乡亲们他们的身体纷纷开始摇晃起来,似乎好像下一刻就要苏醒过来。
我把金色莲花用红绳串了起来,然后挂到了胸口衬衫底下,一边疑问:“王姥爷,他们醒来之后会知道这发生的一切吗?”
“不会,什么都不会记得,今天的事只有你跟我两个晓得,你也不要对他们乱说。”
我点头应声,心中记下了王菩萨的教诲。
“但是今天这个事情实在是过于蹊跷,这最开始就是一个鬼阵,凡事迷阵皆有阵眼。”
说着话王菩萨手中打量着那冥幡旗,然后又继续讲:“本来我以为这个阵眼就是这个冥幡,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好像是障眼法,表面上是阵眼,也确实有领阵之效,但真正的阵眼另有其它。”
障眼法?我在脑海中思索一下,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紧接着我将目光移向婶婶的棺材。
“王姥爷,你还记得刚才在幺伯家的时候,我跟你说的白寿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