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我刚刚言而无信,我错了,你别紧张。”
欧阳辰故作轻松姿态地长长叹气。
伸手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笑得阳光耀眼,认错道歉安抚。
虽然对方的态度诚恳,动作温柔,但在唐则看来,他就是披着羊皮的大狼狗。
依然不能相信他一个字,不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我把你拦下,是要把这个给你。”
看出少年的疑虑,欧阳辰没再强迫他,而是把经常戴在手上的白菩提手串,套在了少年手腕上。
唐则眼睛圆睁,先是一阵懵逼,而后觉得不可置信。
作为欧阳辰特助的唐则,当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这串白菩提,是欧阳辰爷爷的爷爷,流传下来的。
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
价值连城,珍稀昂贵!
就这样,给我了??!!
“晚安。”
趁着少年还没回神,欧阳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依依不舍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看他那样,是绝对不会同意今晚就跟他同床共枕的。
此事,急不得。
得从长计议。
唐则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这才敢把一直捂着嘴巴的右手放下来。
注意力又被左手腕上的白菩提吸引。
雪白的珠子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亮光,还带着男人淡淡的气息,这质感一看就是顶的好东西。
唐则只觉得头大。
回房间后,随便找了个盒子装起来,扔进抽屉里吃灰。
唐则扶额,长叹一口气。
转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热水哗哗冲刷,醉酒彻底冲刷掉,脑子虽然越来越清醒了,但像被蜘蛛网兜住,乱成一团。
从浴室洗漱完出来。
唐则没有马上去床上睡觉。
而是坐在窗台前,望着满天繁星,思考着什么。
其他男人触碰他,陆墨寒和陈峰明目张胆的垂涎,让他感到恶心,就像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但奇怪的是,对欧阳辰没有这种感觉。
即便是今晚,被他抵在墙上亲,只感到懵圈,没有恶心。
如果解释说,在老房子那次,是当时药物的影响。
那,今晚这次呢?
难道是相处久了,足够信任他,不排斥了?
唐则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其实是,身体上能接受,心理上还是难以适应的。
内心深处受传统观念影响,他还是想找个女孩子,生一两个小孩,以终天年。
所以那白菩提手串得还回去。
思绪理清之后,唐则眼神越来越坚毅。
面无表情地关掉房间灯光,躺床上睡觉,一夜安眠。
第二天。
一大早,唐则洗漱完,准备下楼吃早餐。
打着哈欠浑身懒洋洋,路过欧阳辰房间时,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吓得唐则一激灵。
欧阳辰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与愣住的唐则四目相对。
男人面容还是一贯的冰冰冷冷,唐则却还是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一丝缠缠绵绵的异样情绪。
他一时尴尬到想抠脚,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笑容,打招呼,“辰哥早。”
“叫哥哥。”欧阳辰微微歪着头,姿态有些放浪,眼神犀利凝视着少年带着假笑的清秀脸庞。
“昨晚真的麻烦你了,把我从酒吧带回来。”唐则没理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是你带我回来吧,哎呀,真的喝太多了,今天一早,全忘记了。”
唐则说完,嘿嘿傻笑两声,清澈的眼睛里透着愚蠢,活像个纯情男大学生。
“你不用那么多戏……”欧阳辰一眼就看穿了他。
“行,我不多戏。”唐则也懒得演了,直接从兜里掏出白菩提手串,塞回欧阳辰手心里。
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欧阳辰说:“我是个直男,只想找个女孩子,一起共度余生。
“那天晚上,我是被药物影响才那样的。”
唐则顿了一下,决绝道:“对不起,你就当没发生过,全忘了吧!”
欧阳辰轻嗤一声,长腿迈步上前,带着极强大煞气,声音里好像淬了冰:
“就当没发生过?撩了人就跑,提起裤子不认人,唐宝,没想到,你还是个渣男!”
“呃……”唐则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道歉了吗,对不起,你要什么赔偿?不过,我好像也没钱赔。”
“你还记得,跟我做,爱前,答应过我什么吗?”欧阳辰把他逼到墙边,轻轻抬手,用指腹抚摸着少年的脸部轮廓。
指尖十分冰冷,唐则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舔舐,吓得一动不敢动。
颤声道:“不,不记得了。”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欧阳辰突然捏着他的下巴,大拇指暧昧地蹭着唇沿,眼眉腥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猎物吞噬殆尽。
“不,不用,不用。”唐则感觉自己是被狼盯上的兔子。
“过了那一晚,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欧阳辰重新把白菩提带回唐则手腕上,“所以,这手串你得好好带着,这是我的心意,我们的定情信物,能保平安的。”
欧阳辰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细心地帮他戴上手串。
前一秒惊涛骇浪,下一秒柔情似水。
刚柔并用,脸色变化莫测,比四川变脸还精彩。
唐则愣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
这一刻,他才察觉,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欧阳辰比陆墨寒更难对付。
他的小菊花,即将不保。
这可不行,不行啊啊啊!!!
唐则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拒绝。
第二天晚上。
唐则心事重重地睡下,刚睡着就噩梦缠身。
先是梦到对他垂涎三尺的陆墨寒,将他锁进不见天日的黑暗屋子里,对他做尽下流无耻之事。
他奋力反抗,打算跟这老色胚同归于尽。
没想到,扭打中,莫名其妙从高楼掉了下来,他一个人,陆墨寒不见踪影。
他不断往下跌,永远到达不了地面,像是落入一个无底深渊。
刚开始他很害怕,汗毛根根竖起,大喊大叫。
后来克服了恐惧,不再看着深不见底的地面,使劲儿把身体翻转归来,唐芯阴恻恻的脸出现在楼顶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