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从我家搬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墨寒靠在椅背上，交叠着一双修长的腿，手腕上的名贵手表闪着奢侈品的光泽，眼神突然很温和地看着唐则。
唐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抬眸看了陆墨寒一眼，朝他淡淡一笑。
“陆总您是大忙人，怎么会有闲工夫管我们这种小喽啰的闲事？”
“先生，打扰一下。”
就在陆墨寒嘴唇微勾，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服务员端着盘子上菜，短暂地打断两人交谈。
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小心翼翼又缓慢地把一盘鱼香肉丝放在唐则面前。
红润诱人的颜色，混合着幽幽的香味扑面而来，顿时让唐则肚子叫了两声，分泌出了更多口水。
不过唐则并没有立刻动筷子，因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有人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唐则有预感，这信息是老板发给他的。
于是，他趁着服务员上菜，悄悄摸出手机，放在桌子底下，点开屏幕快速看了一眼。
信息只有六个字，简洁明了，字如其人。
【欧阳辰：“不跟陆合作。”】
【唐则：“明白。”】
唐则只扫一眼，就抬眸看着陆墨寒，桌底下修长的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就这样把信息回复过去。
被欧阳辰撇下的懵逼感消失殆尽，唐则彻底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A市资本商圈，就数欧阳家、陆家、高家，这三家最顶尖最奢豪。
这几家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陆高两家交好，欧阳辰是被孤立的状态。
把唐则留下来，跟他们吃饭周旋，并且丢出明月湖项目做鱼饵。
表面上看，欧阳辰还忌惮他们，不想直接跟他们撕破脸皮，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
实际上，欧阳辰是一个枣也不想给他们吃。
这可以理解，陆高两家明面上对欧阳辰很给面子，实则在背后捅不少阴刀子。
欧阳辰估计是枣渣都不想分给他们吃。
但也确实是不想现在就撕破脸皮，惹怒高陆两家，他们联合起来，欧阳辰会够呛。
所以那层薄膜，欧阳辰暂时还不想撕破。
而作为欧阳辰新晋特助的唐则，还拿了老板不少好处，当然是得帮他分忧的。
令唐则惊讶的是，陆墨寒丝毫没有再提项目的事，而是跟他聊着一些稀松平常的话题。
“现在搬去哪里住？”
“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唐则顿了顿，看了陆墨寒一眼，意味深长地加一句，“没有醉汉骚扰的地方。”
陆墨寒被这话噎了一下，随即语气竟然带着一丝歉意，看着唐则勾唇温柔一笑，“那天晚上唐突了，对不起啊，你现在还好吧。”
听完他的道歉，唐则面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此时服务员已经把菜上完，唐则朝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偏了偏头。
然后看着对面俊毅的男人，神色淡淡道：“陆总，动筷子吧，饭菜都要凉了。”
说完之后唐则就拿起筷子开吃，他已经饿得不行。
陆墨寒没有动筷子，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浑身似乎安装了铜墙铁壁，油盐不进，这让他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三秒后，陆墨寒眼皮垂下来，掩盖眸中的异样，随即抬手拿起筷子，沉默无言地用餐。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浅浅的餐具碰撞声，以及用餐客人低声的交谈声。
两人吃完饭后，喝着茶又聊了一会子话。
期间，陆墨寒一直表现得很有绅士风度，语气也很随和，眼神没有以往那种令人不适的阴冷感，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变成了暖男。
一开始，唐则谨小慎微、警惕性极高地说些含糊其辞的话，接着放松了心态，大大方方跟他打着太极。
最后，身子歪斜着靠在椅背上，脑子放空精神放松，跟他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抽烟吗？”
陆墨寒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顺手递给唐则一根，唐则摆手拒绝了。
陆墨寒不强迫他，把烟收回来，深深吸了一口刚刚点着的烟，再缓缓吐出薄薄的烟雾。
他转头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湖泊上一只白色的天鹅，在湖面扑扇着雪白的翅膀，水波潋滟。
烟雾缭绕中，陆墨寒看着那只白天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记忆中，她就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
陆墨寒扫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向唐则提议去蒸桑拿，他请客。
“我就不去了，公司还有事，谢谢陆总的好意。”
“你还没有自己的车吧，我送你？”
唐则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笑意，一边婉拒着他一边站起身，打算回公司。
拿捏不准这个男人突然献殷勤是为何，唐则想，还是远离他一些比较好。
陆墨寒被拒绝了也没生气，反而温文尔雅地随着唐则站起身，跟着他一同往电梯走。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打个车就行。”
唐则看了一眼身旁比他高出一截的男人。
男人深邃的眼眸多了一丝让人看不穿的情绪。
稍稍刺鼻的烟草味钻进唐则的鼻息间，
让他往旁边移动了几步，他不抽烟，也不要喜欢这个味道。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顿时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唐则指尖按下一楼和负一楼的地下室，电梯门缓缓合上。
“啊……我艹，你干嘛？”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这一瞬间，唐则的双肩被男人掐住，整个人被狠狠抵在电梯边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陆墨寒只是把人低在墙边，然后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唐则的脸看，像是在凝视最深爱的人。
肩膀传来轻微的疼痛感，唐则仰头看着男人，灯光下男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迷醉了一样。
唐则气得胸腔起起伏伏，“我不是她，你醒醒。”
男人置若罔闻，依然盯着他的脸看，看着看着竟然抬手覆盖在他的脸颊上。
轻轻抚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