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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姝成行(1 / 1)


阿罗一怔,道:“自然要穿。”

王落溪面上一红,道:“那是为何?”

阿罗道:“我与他曾血水交融,即便是动了又怕甚么。”

王落溪面如红锦,不由道:“好不知羞,你二人竟已……”

阿罗冷冷道:“姊姊,你才不知羞。周青轩曾食过紫玄果,我受伤之时曾喝过他的血水疗伤。

想不到紫玄果竟将我体内多年练就剧毒悉数清了,令我多年心血俱毁,当真得不偿失,不知姊姊想到何处去了?”

王落溪吐舌道:“竟有此事……你二人定是前世的冤家,这一世才纠缠不清。”

阿罗道:“你才不要纠缠不清。”

王落溪道:“妹妹何出此言?”

阿罗道:“前些日子,剑圣在我面前对周青轩欲言又止,你可知他要说些甚么。”

王落溪道:“他想些甚么我又怎会知道。”

阿罗道:“他定是要将你嫁与周青轩,还会说些甚么。”

王落溪冷嗤一声,道:“此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周青轩又不是那王亲贵胄、名门之后,本姑娘并未看在眼里。”

阿罗道:“姊姊所言极是,权当小妹信口胡言。”

两人又收拾些瓜果干粮,这才走出山洞。

两人下至山脚已暮色沉沉,又匆匆赶了数十里,前路小镇犬吠寥寥,街外并无人迹。

好在皎月西升,两人循街寻找,终在镇东寻得一客栈,名曰迎客来客栈。

两人方要叩门,店小二恰从门内走出一脸笑意,道:“两位姑娘可算到了,小的已候了多日。”

阿罗不解,叱道:“你这小二,胡言乱语些甚么!”

店小二委屈道:“前几日有人使了五两银子,说是过几日便有两位姑娘前来住店,要小的好生伺候,难不成不是二位姑娘?”

阿罗道:“那人何等模样?”

小二捻须想了想道:“那人是个瘸子,身形矮瘦,一双眼目着实凌厉,手中还掂着一柄长剑,小的不敢对望。”

阿罗暗道:“那定是方辽?他如何知我路经此处?”

王落溪道:“我并不识得此人,可是妹妹相识?”

阿罗道:“此人是我义弟,自然认识,今夜暂且在此住下。”

王落溪道:“你义弟行事当真怪异,为何不亲自来见?”

阿罗道:“他性格孤僻,不愿与生人相见。”

王落溪一笑,道:“那生人自然便是我了。”

阿罗笑而不语,吩咐小二备些饭菜。两人食过之后分居两室。

一夜无话,两人清早上路,一路行至官道,阿罗忽地道:“姊姊,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落溪一怔,良久才回味过来,道:“妹妹真心舍得?”

阿罗道:“你要赶赴峨眉,我要为周青轩收尸,正是南辕北辙,舍不得又当如何?”

王落溪呸了一声,道:“哪里有盼如意郎君死了的?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阿罗面上微微一红,连忙啐道:“他欠我三条命,我与他只有账目可算,郎君便免了。”

王落溪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我那混账爹爹撮合我俩之事你权当看个笑。”

阿罗道:“你总算认剑圣为父。”

王落溪叹口气,低眉细声道:“我只怜他一生孤苦,前些日子又在我面前将我娘认作结发之妻,颇有悔恨之情,再去恨他又有何益?”

阿罗道:“若是我那不知何处的爹爹将我寻得,说不得会似你这般。”

王落溪道:“原以为他薄情寡义,如今想来,若是他果真如此,我娘又怎会对他念念不忘,竟白白恨了二十年。”

阿罗道:“阿罗从不知恨为何物,我只知人如草芥转瞬即逝,我只分害我或不害我。”

王落溪道:“妹妹此言好生凄凉,姊姊说不得要陪你走一遭。”

阿罗知她愿去寻王博达师徒,两人相视一笑复又上路。

又行五十里至一繁荣小镇,两人饥肠辘辘,镇街之上一间茶肆不大却甚为光洁,茶棚之上拴着两匹良驹。

两人匆匆吃些饭菜,付钱之时店家道:“先前一位公子已将二位茶钱付了。这两匹快马也请二位骑走,这两日可吃了我不少粮草。”

阿罗一笑,两人骑马疾行,暮色时分至伊阳县界内已是人马困顿。

寻了半响方才寻得一家客栈名为悦君来,客栈不大却为二层。两人将马栓定进得房内小二方才懒悠悠相迎,道:“二位,打尖还是住店?”

阿罗道:“也打尖也住店,怎地,不愿伺候?”

小二道:“今日冬至,房费便免了,饭菜酒肉之钱照付。”

王落溪道:“怪不得如此懒散,敢情今日房费不得收。”

小二挤出一丝笑意,将两人引入一地字号小间匆匆退了。

阿罗道:“方辽怎地未曾安排?”却听一声轻响,似是有人敲门。

阿罗自窗偷望一眼,门前不见其人只见一张白纸贴在门板之上。阿罗开门取来,上面寥寥数字写着:西城门外关帝庙一聚。

阿罗认得方辽字迹,与王落溪道:“我去见方辽,你在此等候。”

王落溪不便相随,阿罗匆匆骑马去了。西城门外关帝庙早已破败,围墙倒了十之八九,只剩庙堂孤零零立在夜色之中。

阿罗下马走近,道:“小辽子,卖些关子作甚?还不出来见我!”

良久并无回应,阿罗走进庙堂,只见庙堂内烛光摇曳,一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阿罗,转动香炉。”

阿罗一喜,将香炉微微转动,只听咔咔机簧之声传来,香案之下一暗门缓缓开启,露出一行台阶,阿罗沿阶而下,一绿衣妇人正在尽头相候。

阿罗喜道:“柳姨,你为何在此?”

绿衣妇人目中含泪,道:“门主已死,黑云社灰飞烟灭,我已成孤魂野鬼。”

阿罗道:“他如鬼似魔,怎会轻易死去,这其中定有诈。”

绿衣妇人道:“司马无锋反叛,门主自爆身亡,黑云社各坛主护法尽都毒死。”

阿罗打了个寒噤,她自幼随夜魔修习施毒之术,知那毒云蔽日是与敌同归于尽最后一式,方圆三里人畜皆不可幸免。

不由颤声道:“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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