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冷冷一笑,道:“各位掌门宗主,陪葬之人着实少了些,将剩余之人悉数寻来凑数也好,夜魔今日照单全收!”
楚翀道:“夜魔,三秦大将姚仕龙率兵三千正向此处赶来,他是楚某人一手提拔,我劝你早些收手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夜魔不忧反喜,道:“正合我意,无双,此人可随意处置。”
大双与小双对望一眼,道:“此刻杀他太过便宜,也脏了手脚,不如将其放了下去,由他们处置如何?”
小双点头,用绳索将其绑了,缓缓放下峭壁后道:“此人随你们处置,谁若是让姐们看得有些趣味,便饶了谁的性命。”
初始并无人应,又过一刻,青龙帮一人冲出将楚翀拖至中央一刀削去了左耳。
楚翀面颊血流如注,不由一声嘶吼,道:“一刀将我杀了!”
那人道:“藏宝图在不在身上。”说罢翻身搜索,众人观望却又跃跃欲试,又有数人上前搜身,推搡之中崆峒派一人手起剑落将青龙帮那人左臂削落,那人就地翻滚血流不止,不一刻便口吐血沫,眼见活不成了。
这几人起身对立剑拔弩张,崆峒派人道:“让开!若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铁剑门人道:“赤云子,我师弟成大就死于你手,来来来,一命抵一命!”
赤云子冷笑道:“方不忧你这呆子!事到如今门派之仇又有何意?江湖各派此刻都为待宰羔羊,我劝你省些力气。”
方不忧心道:“此言不差。”
方要低头翻楚翀之身只觉左胸一凉,低头一看,只见一柄长剑贯胸而出,却是赤云子偷袭得手。
方不忧鲜血狂喷,赤云子低头闪过将长剑拔出一脚将其踢飞后道:“你岂止是呆!”
方不忧应声倒地而亡。
铁剑门门下杀声四起,弟子纷纷持剑杀到,崆峒派门下见状毫不示弱,两派弟子捉对厮杀,却分不清为争楚翀血斗还是为仇而搏。
两派短兵相交势如水火,楚翀被夹在两派之间似是布偶一般撕扯,不一刻披头散发、衣衫支离破碎好不狼狈。
崆峒派门下弟子剑法狠辣、内功更为精纯,阵地战中尤占上风,不一会便将铁剑门杀退,地上又添四五具尸身和数个残肢,楚翀也被押至崆峒掌门行云道人谷常洛身前。
谷常洛一脚将楚翀踢倒在地,冷道:“若不是大敌当前,我崆峒当下便可将你铁剑门灭门!铁侍你当真不知好歹!”
铁侍见门下又死数人不由暴跳如雷,回骂道:“谷常洛,你这杂毛老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铁剑门何时怕过你崆峒!来来来,弟子之间交手已毕,轮到你我出手了吧!”
铁剑门下不足百人,崆峒弟子不足二百却也有一百七八,铁侍自知群战不敌,故邀战谷常洛挽回颜面。
谷常洛可谓老奸巨猾,方才争夺楚翀便是他暗地指使,连带引铁剑门弟子与其争斗。
铁侍主动邀战虽想挽回颜面,实质却是示弱,谷常洛焉能不知?
若是此时再战打胜固然是好,但万一失手那可真是赔本买卖,再加上如今情势,谷常洛自然不会出战,只听他哈哈一笑,转目向石台道:“广远大师,如今江湖各派如困镬釜,铁剑门如此做法,未等釜底火旺,我等便已内耗殆尽。”
广远大师心道:“谷老儿你果真是强词夺理,明明是你挑起事端,却拉少林灭火,罢了!无论如何,此刻不可内战。”
想罢脸露悲戚之色,道:“铁掌门暂且息怒,你我头顶之上尚有灾祸,不可莽撞。”
铁侍见有台阶焉有不下之理?铁剑虚指几下回归本位。
楚翀不甘束手就擒,嘴中血沫大喷,道:“谁若保我性命,财宝之岛指日可待!”
众人听罢观上观下不知如何是好,夜魔定睛观瞧冷笑不已却不动声色,谷内豪杰似乎将其忘了,纷纷道:“你崆峒是何用意!速速将楚翀交出来!”
“楚翀为江湖公敌,你崆峒无权单独处置!”
更有青龙帮与其余帮派欲群起抢夺,萧靖冷道:“再若不众志成城,一干人众俱都困死在此!甚么财宝俱是烟云!”
众人听罢回过神来,却听萧靖又道:“夜魔!你黑云社在数十年前被江湖剿杀,主因是你门下作恶多端!况且当时参与其中英雄豪杰大多已作古,隔世之仇如今再报有何好处?
再者此次大会朝野俱知,声势可谓浩大,你行事如此决绝,定会引起朝廷震怒,黑云社覆灭之期也不远了!”
夜魔冷哼一声,往前踱了几步,黑袍飒飒飘起,道:“当年镇远镖局血案不也是朝野共知?江湖有哪家门派曾被朝廷追究?
萧靖!此时此刻,任你巧嘴滑舌又如何脱困于水火?徒增笑而!”
萧靖怒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听夜魔又道:“今日公审大会是为五十年前镇远镖局血案公审!”
楚翀恍然道:“你才是石云帆之子石冲!”
夜魔惨然一笑:“五十年隐姓埋名,想不到今日却被仇敌后人喊出真名,当真可笑!”说罢默然不语。
众人皆惊,石云帆之子居然是当年最大仇敌黑云社门主,这简直匪夷所思,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刻我日思夜想几千几万次!若不能血仇,我永不复我姓名!爹!娘!五十年恍如一梦,此间折磨困苦自有儿知!此刻我石冲终可替你们报仇雪恨!”
石冲说罢双膝下跪举目望天,竟自痛哭流涕。
李振龙哈哈大笑,道:“你以仇敌门主身份,借仇敌之师替你血仇才是极大不孝!你是夜魔,不是石冲,因为你不人不鬼!”
石冲缓缓起身,眼目分外血红,脸上似乎有一团灰色雾气笼罩,周边之人见后纷纷退步。
石冲木然道:“我早已成魔!而你们则早已成鬼!唯利是图的恶鬼!你们见利忘义,或欺师灭祖,或背兄弃义,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手上又有多少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