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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幕庭院(1 / 1)


陈东升道:“我与白少主上马,林奇与延寿驾车!事不宜迟,快!”

众人循迹追去,一路马车声隆,尘烟四起,行至一山间岔道,只听白胜群一声欢叫翻身下马,俯身捡起一物,却是一做工精巧玉钗,白胜群毫不疑迟上马一指偏北小路道:“小妹留下记号,这是她随身玉钗,定是去了北路!”

众人向北追去,一路之上白胜群不断拾取白香凝所留玉佩,耳珠等物,直追至一无名山腰,此时天已蒙黑,又行三里,众人眼前一亮,前面不远一匹红马徘徊于山间小路。

白胜群道:“香凝的火云驹!”随即拔剑策马前去,喊道:“小妹莫怕!咱们来了!”走近一瞧,马上却空无人影,火云驹马蹄哒哒,在山间回响,更显这山间小道阴森恐怖。

陈东升驱马向前,行至不远一声惊呼:“不好!”众人心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横卧于山石旁,已无动静,白胜群鼻子一酸失声喊道:“小妹!”

天色渐暗,山中雾气弥漫,萧索灰树在远处无声摇曳,耳边唯有微微吹起却冷彻心骨秋风瑟瑟。白胜群恍似掉进无底深渊,方才自马上一跃而下劲道已荡然无存,一双腿奋力奔前却总也瘫软无力。

前面那一方纱巾虽隐在尺长枯草丛中,却冒出暮色残阳般血色,好比是勒在白胜群脖颈中绞索,雷鸣心跳在扼颈窒息中直通脑际。

纱巾虽只几丈远,但在白胜群眼里却艰难异常,陈东升在纱巾前默然而立,只等白胜群掀起,一具生气全无的身体都埋没在杂草中无法看清,只是那纱巾红的诡异,引人注目。

白胜群走近已是满头冷汗,看了陈东升一眼而后慢慢跪下,颤抖的揭起纱巾。

“好在是他!”白胜群起身紧退两步,陈东升也暗暗吃了一惊:“蔡吉?他怎会死在此处?”

白胜群长长出一口气:“死在何处并不紧要,你看他面色,好似仍在痴笑,好生诡异。”

林奇与胡延寿急忙走近一观,蔡吉面上散着尚未舒展笑意,似是意犹未尽,双目激凸半睁,看得四人后脊背发冷,汗毛倒竖。

陈东升沉了一会,道:“蔡吉面目表情凝结如此迅速,定是瞬间毙命,杀人者好快的手段!”

白胜群打了个寒噤:“人死之后仍面带笑意,难不成中了笑阎王?”

胡延寿微喘道:“笑阎王乃毒医圣手独有,但其已消匿多年定不会是。不过此地古怪,处处隐着杀机,后路咱们需加倍小心才是!”

话毕四人不自觉回身观瞧,四周树枝杂草摆动似是人影重重,不由绷紧全身,随时准备一搏。

林奇突道:“此处有条小道!”林奇脚边果真有条小道,若不停留,一般人绝难发现茂密草丛中还有条逶迤小道延伸至松林深处。

陈东升道:“如此隐秘,一般人家绝不会居住在此,且沿路草叶杂乱,定是马踏之迹!我看走此路绝不会错!”

白胜群三人点头赞成,四人便上马沿小路疾奔而去。一路甚是艰难,即便是良驹在此狭长小道上也难于驰骋,直走了两个时辰四人才自茂密的松树林中穿出,原本光鲜衣物已是残破不堪,头顶松针密布,狼狈之极。

眼前却现出一条平坦宽路,四人立时策马沿路飞奔。又行半时辰,马匹疲惫,脚程渐慢,恰恰此时,前路一破败却宏大院落在山雾中隐现。陈东升示意四人下马,提剑迂回至院落东墙。

陈东升道:“院内不明,切记行动隐秘,莫要打草惊蛇。若是香凝少主果真在此,也不可与对方厮杀纠缠,恐不能全身而退!”

三人低低道:“是了!”

四人趁夜色飞落院内,院内如同院外一般杂草荒芜,腐败气息颇重。

四人以为院内定是一片灯火通过明,未料想院内静寂无声,连个虫儿叫都不曾听到,虽尽量将脚步声压无,但每步似是踩在自己心上一般,好似还有了回声。

陈东升心道:“难不成找错了地方?又或是已被发觉?”

突地一阵狂风骤起,正堂中已褪色的厚木门来回碰撞,发出震耳哐哐之声,四人停下屏气警惕,林奇低声道:“我看这个鬼院子连个鸟都不愿落下,更别提人了!”

陈东升摇头低声道:“乍看起来确是个废弃院落,不过院外大路清晰可见,这无名山中人迹罕至怎会如此?再者,周边侧房屋宇已是破坏失修,唯独中堂大屋完好,这是为何?”

胡延寿低低道:“真若如此,那无论谁进院子对方定已知晓,此刻咱们形迹已露!”

白胜群愤愤道:“本人最瞧不起藏头藏尾,今日却如此行事,心中难忍,倒不如直接冲进那堂屋,速战速决!”

陈东升道:“香凝少主情况不明,若是香凝少主正与对方苦战再耽误岂不是害了她!”

思了片刻,皱眉又道:“如此小心谨慎当真不如拼死一搏!便如白少主所言!”

三人未料想陈东升一向冷静沉稳,竟说出此番话来顿时一怔,陈东升握拳道恨道:“方才我讲怕不能全身而退真是有失咱男儿气概,想人家香凝少主一介女流尚能不顾生死,我辈岂能顾自身安危而谨小慎微!”

此番话说出倒是点醒三人,白胜群感激道:“陈兄性情中人,谢了!”

陈东升摆手道:“我与林奇先行进入,延寿你与白少主在屋外接应,事不宜迟!”

陈东升一声低喝当头窜进屋内,林奇护在其后,两柄长剑似是撕开屋内黑幕一闪而入,白胜群与胡延寿仗剑守住屋门,门内悄无声息,盏茶功夫,却似过了几个时辰,好在林奇从屋内轻步奔出,道:“屋内无人!进来再说!”

三人进得屋子,借破窗透进来些许月光,可见屋内除两列布满灰尘座椅之外别无他物,不过本是主家就坐之处竟赫然摆着一具棺椁。

棺椁就地而放,周身黑漆已然剥落大半,露出白色棺底,黑黑白白甚是突兀,陈东升正围着棺材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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