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的空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集装箱散乱摆放。
胡挂零经过时提心吊胆,生怕里面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人。
离开厂门口灯光最亮的那片区域后,他就冷静了不少。
如果正面对抗,他肯定不是那伙人的对手。
况且对方手里还拿着凶器。
要是被捅上一下,他这一百来斤怕是得交代在这里。
所以他决定谨慎行事。
一路猫着腰摸到办公楼外二三十米的地方。
他立刻蹲了下来。
屏住呼吸,扒着花坛探出脑袋。
那伙人果然就在前面!
看样子他们根本没去库房,也没在厂里搜刮值钱物品,直接就奔办公楼来了。
办公楼依旧亮着灯,和他之前在这巡逻的时候一样,说明巫莹莹很可能还在里面,并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那五个人正在研究着门禁系统。
“它说什么人脸验证,是要我们把口罩摘了才行?”
“摘了也不行啊,我脸都贴上去了,它还是说不认识我。”
“现在这科技发展的真是倒霉,我这一手开锁绝技等于是废了。”
“……”
胡挂零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那五个人好像被门禁拦住了。
难道这门禁系统,真有条子说的那么好用?
正想着呢,就见一名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把像是削铅笔的小刀,在玻璃门上缓慢划动起来。
吱嘎吱嘎的刺耳声音传到花坛,让胡挂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看到那人划完一圈,手上轻轻一推,整个自动门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与此同时,一旁的警报器闪烁着红光,发出示警的长鸣。
胡挂零眼尖地看见,楼上一扇落地窗映出一个女子身影,那女子向楼下瞄了一眼,略显惊慌地躲了起来。
是巫莹莹!
胡挂零心里着急不已,扭头望去,期望警报声能唤来过路群众。
然而现在已是半夜两三点,人们睡的正香,周边的居民楼里,连一户亮灯的都没有。
至于保安室里那些没良心的家伙,胡挂零已经不抱半点希望。
他们听见警报声,不被吓得跑路就算胆子大了!
而此时,一名黑衣男子摸出一节短棍,竖握在手里向着警报器锤了两下,警报声戛然而止。
“怕是已经让她察觉了,咱们事不宜迟!”
“好,你留下。”身材最矮小的那名黑衣人指了一下短棍男,带着另外三人进了办公楼。
胡挂零看见这一幕,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而且他们将这名短棍男子单独留下,正好给了他机会。
他弓着身子,沿着花坛摸了过去。
等到距离短棍男只有三四米远的时候,猛地从花坛后窜出,一个飞扑就朝着短棍男后背扑去。
一米八的个头、八十来公斤的体重,再加上凌空飞扑的势能,短棍男瞬间就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胡挂零紧绷着的心弦松了松。
看来专业劫匪也不怎么样嘛,不是你挂零爷爷的一合之敌。
也不知道这几个劫匪之间的感情怎么样,要是挟持着他,是不是能威胁他们就此罢手呢?
胡挂零正想着,却没留意到短棍男的动作。
短棍男被压得脸贴地面,想要动一下都很艰难,但他还是吃力地挪动手臂,反着手腕把他那根黑黑粗粗的短棍竖了起来,对着脊梁骨一捅,棍子另一头瞬间弹出。
胡挂零突然感觉肚子被坚硬物体狠狠刺了一下,背后寒毛炸开,弓着身子像大虾一样弹起,满脸警惕看着短棍男手中那根陡然伸长了三截的棍子。
甩棍!
这东西他当义务兵的时候接触过,全名叫做战术伸缩警棍。
不用的时候,可以将棍身全部收进手柄里,很是方便携带。
一旦需要使用,只要将手柄用力一甩,藏在里面的棍身就会弹出。
而棍身钢制,前细后粗,无论是击打还是戳刺都有很强的杀伤力。
胡挂零躲在花坛观察时,就对这根黑乎乎的短棍留了心,不过大多甩棍出棍方式,都是用力挥动或敲击,所以他看到黑衣人重重敲击了两下报警器,手里的短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才放松了警惕。
却没想到他拿的是阴险的自弹式!
胡挂零摸了摸肚子,由于躲得及时,痛是有点痛,但还没有影响到行动。
不过令他后怕的是,幸好这只是伸缩棍,要是一把伸缩匕首,他现在已经任人宰割了……
看来不能再有一点大意了!
胡挂零伸了伸胳膊,瞳孔微缩地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的短棍男。
男人手里的甩棍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居然是你这傻小子。”男人说着,示威似的空挥了两下甩棍。
胡挂零听着唰唰破空声,心里直打鼓。
这东西被称为最强个人防护武器不是没有道理的。
通体钢制不说,最前头还加了个高密度实心小钢圈。
棍尖看似只有手指粗细,可真正用来打斗时,却是挨着皮肉就乌青,砸到骨头就断裂。
而他一个实习保安,连根装样子的橡胶棍都没有配备,赤手空拳,实在很难有胜算。
但很难有不是没有。
“我认得”胡挂零开口,只说了三个字。
话音未落,就已经双手分别护在胸前腰间冲上前去。
这是当年和别人打架时学到的小伎俩。
假装有话要说,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同时迅速出手。
虽然只能耽搁对手很短的时间,但往往这分秒之间,就能抢得先机分出胜负。
短棍男还在纳闷胡挂零认得什么,眨眼间,人就到了面前。上当了!这该死的家伙!
短棍男又慌又怒,手腕一拧,甩棍就朝着胡挂零头上打去。
虽然仓促之间来不及蓄力,可好歹是纯钢制成的棍子,只要打上就是个头破血流。
至于可能出人命?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胡挂零见一棍挥来,咬咬牙将左手手臂护在头上,不闪不避。
右手抡圆了一拳砸向男子面门。
电光火石间。
两声闷响接踵响起。
却是胡挂零用手臂挡下了这一棍,闷哼一声,一拳结结实实砸在男人鼻梁上。
打人不打脸?
错了!
脸上的痛觉神经最多,要打就打脸!
男人捂脸惨叫,血丝透着指缝流出。
趁此机会,胡挂零一把夺过甩棍,用服役时学的几手棍术接连打在男人手腕、大腿、腿弯处。
一番操作下来,男人暂时没了反抗的能力。
胡挂零这才查看起自己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