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诃的确是露了一手,但食材全都是魏拙出的。
这牢狱里除了妖修粑粑种出来的绿菜,就没什么能拿出来的了。
哦,不对——他还搞了一壶酒出来。
三人坐在破圆桌上,唯独魏拙畏畏缩缩。
她就像那应付应领导的员工,随时准备好为其接话喝彩。
旧宣纸黄般的细流自壶中冲出,如同带着暮霭的秋阴残阳,在溪面泛着缕缕波纹。
两杯酒,一杯水。
黑袍男子率先饮尽。
丘诃专门提醒:“小孩不能喝。”
她刚想乖乖应下时,黑袍男子却调笑:“她不是挺能喝的?”
魏拙:……??
什么情况。
自己哪有能乱沾酒的机会?
嗯……反正印象里没有。
丘诃:“……”
黑袍男子见状,低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说着玩呢,不过她大小算是个修士,有灵力呢,喝了也没事。”
隔着道门,边上时不时有妖修的声音传来。
呜呜咽咽,撕心裂肺。
“这兽潮你探清楚了没。”
相对于张易水问魏拙要的答案,还是兽潮的事情更重要。
“探了,但不清楚。”
“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战场和兽潮起始地我都看了,意识放出去还是没有一个能沟通的,至于更深入的地方——”说到这里黑袍男子抬起的筷子顿了顿,“我同样是妖族,死气对我的影响可也不小,要是染得再多点,那就得长住你这里疗伤了。”
魏拙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的牢狱,又瞅了瞅面前黑袍男子的衣角。
这话题可不得了。
“那你觉得,它们有可能被控制吗?”
这个可能性是一个叫许仪的修士提出的,如果现在排除恢复神智的话……
“应该吧!”黑袍男子无所谓的模样,“反正你们这平方山也快守不住了。”
丘诃有些恼怒:“青瑄!”
“别怒,别怒!”黑袍男子把手放桌上慢慢往下挥,示意他消气。“你这个人啊,总是听不得实话。”
“……”
魏拙猛然抬头。
她目光强烈,让青瑄不得不抽出空来回话:“呦,可算认出来了,小孩,好久不见啊……”
眼前的小姑娘又高了点,整体模样虽然没大变,但眼里少了些当初的肆意和大胆,表面多了几分圆滑。
可能是成熟了,所以老实了?
嗯……大概率不是。
毕竟心这种东西啊,要黑那就肯定一直黑。
丘诃:“……”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总体看来,他们三个人全都互相认识呢。
几个人不约而同觉得这世界可真小。
魏拙想了想,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沉默下来。
自己和这位妖族大能的相识只是意外。
他们之间的情意,大抵也是没有的。
毕竟当初太惦记猫蛋了。
之前的种种举动,现在人家不记仇她都谢天谢地了。
“到底怎么回事?”
“唉——不是打击你们,我在进入黑域爆发区域时感受到那边的死气越发浓郁了,失去神智同族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以平方山的现状,抗不下的。”青瑄顿了顿,“不过……这也得看你们人族的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
这话说罢后,丘诃跟着饮了一杯:“已经在找救兵了,平方山不能破。”
魏拙闻言低头攥着杯子。
许仪,这是否离你的目的又近一步了?
这酒是用一些灵药酿的,青瑄喝的挺开心,他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随即站起来开门,然后朝着着那些装有妖修的牢房挨个看去。
丘诃随即走出去。
桌上的菜,三个人基本没动筷。
魏拙想了想,抬手把自己的杯子和酒壶一齐端起来,跟着走出去。
现在所有的讯息都很重要。
以丘诃刚才的脸色来看,青瑄说的不假。
如果最后不行的话,她需要想办法逃。
褚然沈观滢神隐清他们通知好后,自会有家族来救。
元清野也好说,他天赋不低,家里也有钱。
不过,大宝……
魏拙端着酒壶,在这几息时间,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