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姨娘,就算你身体再不舒服,那也要忍着,尤其是在夫人面前,夫人坐着你就得站着伺候。”冷嬷嬷继续道,“这姨娘的身份说白了就是跟奴婢差不多,不过芬姨娘身份又有些不同,只要能够平安生下孩子,日后在府上的地位会高些。”
芬儿肩膀抖的厉害,她捂着心口,夫人哪里是面慈心善,分明是要给她下马威!
“芬姨娘,你要是连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怎么进府做姨娘?”冷嬷嬷眼神瞥向她高耸的肚子,嗓音淡淡。
芬儿柔弱的回了句“是,谨记夫人教导。”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每日怀着身孕就够辛苦的,还要再跟着嬷嬷学习规矩,她的小脸明显见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真正让她吃苦的还在后面。
……
柳夫人亲自带着柳停上门认错,万温婉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万姑娘一看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看事情就是个误会,都是自家兄弟,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柳夫人语气说的缓慢,狠狠的瞪了眼不争气的儿子,“说话啊!”
柳停身子抖了抖,“是,是我做的不对,别跟我一般计较。”
柳夫人笑意盈盈的看向万温婉,“万姑娘,你放心,这个委屈我绝对不会白让你受,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请你务必要收下。”
一套非常精致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的直径都特别大,更不要说凑齐这一串的珍珠数量,不用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万温婉原本就没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大,她确实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另一方面,柳停没有得逞。
那天晚上所受的屈辱,她日后早晚有一天要慢慢还回来。
当然不是现在。
万温婉勾着嘴角,“夫人还真是阔气,东西我就收下了。”
柳夫人嘴角的笑意扩大些许,眼中闪过几分鄙夷,还以为事情会很难办,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解决。
万家看上去不差钱,万温婉的反应确实让人意外。
从柳家老宅出来,柳夫人靠在马车内侧闭眼假寐,“最近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你表妹马上就要来了,在你俩成婚前,先互相认识一下对方,记得好好培养感情!”
柳停脸色难看的紧,“娘,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我半点准备都没有!”
“我现在给你说晚吗?”
柳停:“……”晚!当然晚了!他怎么跑?根本就没躲的机会。
“唉,我知道你看不上表妹,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娘这样安排全都是为你考虑。”柳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将来你要是实在是按捺不住,你可以偷偷摸摸的去外面养个外室,只要不带到家里来,怎么着都行!”
柳停听到这里,原本还有些难受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些。
“娘,我表妹那个脾气很暴躁,她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养人,会不会把我杀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柳夫人瞥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她相公,她怎么可能会杀你!”
柳停欲哭无泪,就算扒层皮也不行!
“好了,要表现得高兴些,不许让你的表妹不高兴,听到没有?”
“儿子知道了。”
“还有,我准备把你爹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进门,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更好控制,你不许乱来。”
柳停对她没什么心思,那个女人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没意思。
“放心,儿子绝对不会动她,她生的要是个闺女就算了,儿子的话,我可保不齐他能不能活着长大。”
柳夫人:“……”
……
京都。
长公主府。
头顶的日头正足,安宁公主跪在台阶处,跪了一个时辰的她脸色已经有些惨白。
长乐坐在廊下,有人伺候着扇风,吃葡萄,喝茶。
“求长公主能够网开一面,看在我们家公主怀着身孕的份上,饶了我家主子吧!”嬷嬷跪在长乐身旁不断求饶,再这样继续跪下去,身子怎么可能会受得住?
长乐换了个姿势坐好,“括噪!你这个老东西要是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就让你下去陪你家主子一块跪着!我倒要看看你们主仆的情深。”
嬷嬷犹豫了下,下台阶跟安宁公主跪在一处。
“公主,跟长公主说几句好话就算了,您就算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那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齐安宁今日不过是在宫宴上,为死去的母妃说了几句话,长乐就不高兴了。
去她的府上拿人,然后跪在这里。
长乐吹了吹漂浮在茶杯上面的热气,“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母妃是罪人,要不是母后对她网开一面,她又怎么可能会进陵寝!”
齐安宁背脊挺得笔直,“当年我母妃做的那些事情确实不对,现在父皇都已经先逝,现在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长乐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噗嗤”笑出声,“往往你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觉得就挺有意义的,比如让你跪在这里。”
“我就是要让你看清自己的身份,当初父皇要不是看在你是他女儿的份上,早就把你们娘俩全都扔进冷宫,你还真好意思拿公主的身份自居!”
“安宁,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你的手脚不干净,我在这里警告你最后一遍,你要是再敢惹到我,就不只是跪在这里这么简单。”
长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再继续跪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就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放过她!
长乐嗓音极淡,“好了,你跪在这里只会让人觉得心堵,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好好在你的府上闭门思过!再抄几篇佛经,去去你身上的污秽气。”
嬷嬷一听长乐饶恕她们公主,赶忙搀扶着她起身。
齐安宁一下子没能站稳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谢长姐训诫,今日我都记下了。”
齐安宁说话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这是记恨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