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舟收声了,突然很后悔跟封雨澜逃出来,他就应该待在云溪城堡里跟她决一死活。
成功了两人一起死,失败了他也可以赌……
赌她对他有没有一点真心。
狐族长老拿了本书打了封雨澜一下,瞪他,“少说点话吧。”
又看向以舟,语重心长道:“阿舟先休息吧,此事我们青丘会护着你的,别多想。”
“你去休息吧,这里由我和长老在。”封雨澜也不再说风凉话,难得有几分大哥哥的样子,“再怎么说我也是只两千年的狐狸,应该可以……和她打个平手吧,咳咳。”
后半句被他说得极其没有底气,毕竟在公司他都不敢跟云溪叫嚣……
而且他还有五千万的违约金没有还!!!
一想到这点,封雨澜整个人头都大了,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好前辈,能为后辈做到这种地步,以舟应该给他磕十八个头。
夜色如墨,黑暗笼罩在大地,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以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很乱,除了云溪的事还有牧渊……
他怎么样了……
虽然两人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的,但他真要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以舟原谅不了云溪更原谅不了自己。
或许是太疲惫,又或许是雨声太催眠,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好喜欢你啊云溪。”
“狼和狐狸,云溪和以舟!”
“阿云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的尾巴多一点呢?”
“阿云假如,是假如哦,你说我们有了孩子会是狼还是狐狸?或者是狼狐狸!”
“初恋是什么意思?我也是阿云的初恋嘛!”
“阿云昨晚弄疼我了,罚你今天给我熬鸡汤!”
“阿云阿云……”
“嗯我在。”
“阿舟连着喝了三天的鸡汤了,我可没有三天都弄疼阿舟。”
“初恋是人第一次尝试到喜欢是什么滋味萌生感情的对象,阿舟是我的初恋。”
“不想要孩子,阿舟有我就够了,假如也不行。”
“尾巴是阿舟身上的一部分,自然是更喜欢阿舟。”
“狼和狐狸?狼吃狐狸?”
“喜欢我就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小狐狸可不许食言。”
最后的最后,他像是被面团般任她随意揉捏各种形状,并贴在他脖颈处轻声耳语。
“你先勾引我的,注定属于我。”
混沌间,他化作一滩春水融化。
猛然惊醒大喘着气,以舟有些难堪地动了动双腿,用法术清理床铺。
怎么……做这种梦。
真是魔怔了。
他收拾好自己仪容,身后毛绒绒的尾巴冒出来表示它们也需要打理。
可是房间里的柔顺剂已经用完了。
尾巴肉眼可见地失落,以舟生气地掐了下其中一根尾巴,“失落什么?又没人摸你们了!”
尾巴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以舟更火大了,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臭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正在喝茶的封雨澜打趣他,“哟,这是看不到云总心情不佳吗?”
“……”
以舟不理他,跑去找厨房正在做饭的长老,“长老,云溪那边有没有消息?”
狐族长老摇摇头,“没有。倒是很反常。”
随后关火,将刚熬好的鸡汤端给他,“你和阿澜先去喝,不够再做。”
以舟乖乖应了一声,鸡汤冒着热气,闻起来香气扑鼻。
难道长老厨艺有长进了吗?
他端上桌,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舀了一小碗品尝。
唔,厨艺确实长进了,不过比起云溪……
可恶,怎么又想起那个狗狼了。
泄愤般一鼓作气将鸡汤全部喝光,下一秒,吐着舌头打开冰箱找冰水。
“好烫好烫,烫死我了。”
猛地灌了一大半冰水,他坐在沙发上心情闷闷的。
如果云溪在就好了,她会笑他是只呆狐狸,然后抱他亲他哄他……
狐族长老拉过一旁喝鸡汤的封雨澜,悄声询问:“以舟这是怎么了?”
封雨澜只瞥了一眼,冷笑出声,“可能是狐狸思春了吧,蠢狐狸巴不得去送死。”
“……”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云溪那边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仿佛根本不在乎以舟这只狐狸是死还是丢。
封雨澜找机会确认了下牧渊的情况,得知他只是小伤,如今快要出院了,总算让以舟的不安消除了不少。
对于这种平静的日子,大家从刚开始的警惕渐渐放松。
反倒是以舟整日精神恍惚,夜晚经常做一些不可描述的梦,可他又无处诉说。
有时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后者过于美好,引得他不自觉沉沦下去。
“阿舟……”
低柔沙哑的声音徐徐传到他耳朵里,以舟嘴唇微张,探出一截湿软的舌尖轻轻舔了舔身上女子的唇。
“阿云。”
昏暗的房间,床上交缠的两人,空气氛围暧昧又旖旎。
天边亮起了光,以舟迷迷糊糊翻身伸手,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他猛然坐起身捂住空落落的胸口,瞳眸蒙上层水雾,眼眶通红无比。
又是梦……
第多少次了,以舟记不清。
他无精打采地走出房间,喊了声“长老”,没有回应。
以为在厨房做饭,他抬腿走进去,愣住,心跳加速。
女子身形高挑清瘦,一身白衣黑裤,黑发挽起,清冷的白炽灯打在身上笼了层淡淡的阴影,五官融在疏浅的光线中,有种不太真实的清俊。
她回头,唇角弯弯,眼尾敛起,漆黑的眸子如冬日残余的暖阳,柔和却又晃眼无比。
“早上好阿舟。”
以舟张了张唇,嗓子干哑得厉害,“早上好,阿云……”
云溪偏着头温柔地应了声。
以舟不管不顾地扑进她怀里死死抱住她,喃喃喊道:“阿云。”
他委屈地溢出眼泪,埋在她颈窝哼哼唧唧,“你想不想我?”
云溪没出声,他主动放出尾巴缠住她的手腕,“它…很想你!”
随后,他慌慌张张地收回尾巴,离开她的怀抱,“你等等我!千万不要走!”
云溪弯了弯眉眼,轻声应“好”。
以舟磕磕绊绊地转身跑向卧室,经过之处,尾巴撞到了好多东西,碎了一地。
他没有管这么多,找出托人买的柔顺剂,对着打结的尾巴快速喷了几下,直到变得柔顺他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尾巴亲了几口,开开心心地去找云溪。
可是云溪在哪?
厨房没有。
客厅没有。
书房没有。
到处都没有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