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日渐轻缓,患疫人员逐渐痊愈。
百姓们称赞皇帝陛下与摄政王殿下的功绩,大肆宣扬下,整个大宋都知道了。
回京前,云溪让侍卫对江城前太守公开处决死刑。
前太守头发稀少,大腹便便,这些时日的牢狱生活让他憔悴了不少。
他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朝着不远处的云溪求饶。
“摄政王殿下,我是冤枉的啊。”
“朝廷派来的赈灾物资真不是我扣下的。”
“水患我也有在想办法,您不能这样对我啊,百姓还需要我这个太守!”
有百姓啐了一口,拿烂菜叶、碎石子砸他。
“你想个狗屁的办法,只有你太守府四周一里地内没有水,我们其他地方到处都是水,我阿母都被淹死了。”
“你个杀千刀的就该被碎尸万段,你强暴我妹妹,害得她跳河自杀,甚至还派人砸烂我家,就应该被五马分尸!”
“搜刮民财,强暴幼女,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群情激愤,控诉他的罪行。
云溪看了眼阿青,阿青会意,让大家安静下来。
“不仅如此,江城瘟疫一事就是他搞出来的。”
“冤枉冤枉啊大人,其他事我承认,瘟疫一事真与我无关啊。”铁笼里的人抓住铁栏大声哭喊。
看守侍卫打开铁笼,毫不客气地用刀子割下来他的舌头,痛得他直接晕了过去。
阿青继续说道:“此人钟爱各类山野之物,黄鼠狼、猫头鹰、穿山甲、蝙蝠等。他自身贪生怕死,担心它们身上会有病毒,便让手下人先行品尝。”
“未曾想过,手下之人某日不知品尝了何物,回家后全身红肿发痒,神智不清死亡。”
“与他有接触过的人不幸感染上,去了医馆。再后来大雨冲刷了百姓们的家,加之医馆梅大夫的医术高超,没让疫病传播。”
“皇帝陛下与摄政王殿下出行那日,百姓们热情出来观看,医馆未完全痊愈的人也有混入其中的,导致全城近一半人感染。”
阿青叹了口气,“为此,陛下忧心难过,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好在他日夜研读医书,终于把治疗疫病的药物做出来了。”
百姓们纷纷表示陛下是个好皇帝,不怪他,一切都是这个太守的原因。
阿青微笑,“考虑到百姓们的愤怒,摄政王殿下决定不让他轻易死去。”
她看了眼守卫,守卫打开铁门。
“任凭百姓处置。”
重声落地,一群人愤怒地冲上前,对着中间晕厥的人拳打脚踢。
之后的事云溪就没再管了。
她和宋以舟同乘一辆马车,启程回京。
“陛下看起来回京兴致并不高?”云溪捏着他的脸问道。
宋以舟垂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回京,意味着又要面对朝中的老狐狸了。
远不如面对江城人民的纯真质朴舒适。
“如今陛下做了件大事,民间对陛下的评价很高。”
“此番归京,群臣定然也对陛下刮目相看。”
“陛下不必烦忧。”
这番话着实令宋以舟想通不少。
是啊,至少他不再一无是处,有底气面对他们了。
抵达京城,天色已晚。
京城街道倒是意外的热闹。
马车行驶不通,云溪带着宋以舟下来。
望着街道上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宋以舟骤然想起,今日是他们大宋的花夕节。
花夕节是个浪漫的日子,男女在这一天互送礼物表达爱意,发展为眷侣。
以往他久居深宫,还是意外看见鬼鬼祟祟出去游玩的三皇子才得知的。
显然,云溪对此没什么兴趣。
“陛下,我送您回宫。”
意外的,宋以舟拒绝了她。
“我…我想在这玩会。”
云溪扬眉,倒也没说什么,答应了。
京城百姓不一定认识他们,但云溪为了保险之见,还是买了两个面具。
面具样式很漂亮,一黑一白两只狐狸,戴上只遮住上半张脸。
宋以舟要了白狐狸,没有其他原因,黑狐狸最符合云溪。
长街两边的花灯熠熠闪光,朦胧柔和。
花夕节最有名的莫过于在城中河放荷灯。
两人顺着人流来到附近的南河,后面跟着阿青和柳倾。
这里人很多,挤来挤去。
云溪眉眼不耐,宋以舟连忙牵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们去河边那里,人不是很多。”
某人紧张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语气淡漠地“嗯”了一声。
阿青前去帮两人买荷灯。
周围到处是嬉笑打闹的眷侣,宋以舟浑身不自在,视线都不知往哪放。
他和云溪虽手牵手,但……
他突然怔住,对啊,他和云溪究竟算什么关系?
陛下与臣子?哪有臣子敢这样对待九五至尊的。
眷侣?
……
宋以舟自己都觉得可笑。
“陛下在想什么?”云溪偏了下头,眸光淡淡。
宋以舟笑意清浅,“想阿云是否真心喜欢我?”
云溪沉默了下,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她很奇怪地看着他,“陛下为何会这样想?臣自是极喜欢陛下的。”
正好阿青买来荷灯。
宋以舟不想跟云溪多探讨此事,接过荷灯在上面留言,蹲下身子将荷灯轻轻抛入河中。
他以为云溪会没有兴趣,没想到云溪有学有样,将荷灯放入他的荷灯旁边,一同漂向别处。
放个荷灯也逃离不了她,宋以舟心中烦闷,随口问了句。
“你留了什么?”
“自然是让陛下一直陪在我身边。”
“……”
“陛下留的什么?”
“没什么。”停顿几秒,他附加一句,“说出来就不灵了。”
成心气她。
云溪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没关系,我能做到就行。”
“……”宋以舟心梗,彻底不想搭理她了。
走了一会儿,人太多,就算有云溪护着,宋以舟依旧被挤得呼吸不畅。
他咳嗽不止,云溪直接抱起他。
怀中人惊慌失措地搂住她的脖子,防止自己从她身上掉下去。
这是在街上啊,这么多人。
宋以舟庆幸自己戴了面具,否则真的不如被挤死算了。
终于走出人群,眼见云溪还在继续抱着。
宋以舟急了。
“你快放开我!”
云溪停下脚步,却没放下他,面具下的眼睛藏匿着星点笑意,“陛下亲我一口。”
宋以舟又恼又羞。
经过长久的思想斗争,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他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可以了吗?”
“不行。”云溪有意为难他,“太短了。”
宋以舟咬咬牙,“你别得寸进尺。”
云溪语调温柔,嗓音平淡却令人不容反驳,“陛下,您只有一个选择。”
“……”
他张了张唇,难为情道:“你…先放我下来,我就亲。”
云溪照做。
人流涌动,他一只手圈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掀起面具,对准她的唇吻下去。
灯光辉煌,人来人往。
他与她,无谓世俗,相拥接吻。
忘却一切,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