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源听到这话,眼珠子动了动。
干裂的嘴唇嚅嗫。
“我不回去!”
罗俊诧异地转过头,看向了沈江源。
“你不回去是因为那个叫月的怪物吗?”
沈江源侧过头,沧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忧郁之色。
他声音伤感。
“她不是怪物,她是我的老婆。”
罗俊已经听说过沈江源的故事,在月刚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所以,此时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反而是顶针和枪托。
两人嘴巴变成了“O”型,惊讶地看着沈江源。
“你是说,那个恐怖的……额,生物,是你的老婆?”
沈江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这次,三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沈江源,等待他的解释。
沈江源轻叹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月林只是被困在了那具躯壳里面了。”
“这具躯壳,是由无数生命体能量组成的。”
罗俊眉头微皱,怎么感觉有点像自己,他现在吸收了许多寄生体的能量。
沈江源继续说着。
“月林还有恢复的可能,可是必须要先得到那具躯壳才行。”
“我必须从查尔斯手中夺回月林!”
“当年是我把月林她们带到这里来的。”
“我有义务和责任将她带回去!”
沈江源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
罗俊微微摇头:“这恐怕不行。”
“我们的任务是将你带回国内。”
“我们不会放任你离开。”
沈江源看向了罗俊,脸上闪过一抹怒色。
“你可以试试看!”
罗俊快速翻身,手上闪过一抹光芒。
麻醉。
沈江源整个身体失去了知觉,就连声带,都无法发声。
罗俊拍拍手。
“好好躺着吧。”
“我们后续还有任务在身,不要给我们添乱。”
沈江源愤怒地瞪着双眸,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罗俊恐怕早就被他杀死千百遍了。
罗俊从新躺回在床上。
优哉游哉地抓起一旁的干面包,慢慢啃着。
顶针和枪托默契地沉默不语。
他们在手枪组织内,肯定是以手枪的任务为主。
带回沈江源,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至于那个恐怖的怪物,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接触第二次。
两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沈江源躺在床上,全身没有知觉,又没有办法动弹。
只能瞪着一双眼,情绪从愤怒转变为无助,最后,化作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罗俊撇撇嘴,替他解开了声带的麻醉。
沈江源低低的呜咽响起。
“一个大老爷们,哭个屁!”
枪托轻哼了一声:“我肩膀都被打烂了,哼都没哼一声。”
沈江源看着天花板,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你们想要带回我的真实意图。”
“是看中了我在生物科技方面的研究。”
“最重要的,是寄生者上的研究。”
沈江源的声音逐渐镇定下来。
“如果我一心求死,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如果我对于所有的实验内容一言不发,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这样,你们救回去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或者活着的尸体。”
顶针端着碗,从旁边房间走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与我们无关。”
“我们只负责将你带回去。”
罗俊无语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指:“要不把这家伙麻醉了吧。”
“这些研究人员的脑袋,都有些……你懂得。”
沈江源咽了口唾沫,再次开口。
“我到时候跟你们领导提要求,让他审判你们……”
罗俊都被这家伙逗乐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让你回去,也不可能帮你将那个怪物带回来。”
“死了这条心吧。”
沈江源沉默下来,片刻才再次开口。
“不。”
“不是让你们帮我带回月林。”
“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个人。”
罗俊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沈江源:“谁?”
沈江源语气柔和下来:“我女儿。”
“她叫铃铛。”
“时间算下来,她已经二十七八了。”
罗俊忽而想起来,女研究员讲的故事中,好像是出现过沈江源的女儿。
不过,他女儿好像在他变成怪物的时候失踪了。
沈江源脸上带着万般柔情。
“月林被查尔斯这个杂种当成实验品的时候,我就知道,铃铛很有可能也会被当成实验品。”
“于是,在查尔斯动手之前。”
“我对自己注射了半成品的生物药剂,这种残次品,有很大的副作用。”
“在药效发作的时候,我会变得嗜血残暴。”
“不过,为了铃铛。”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第一次变成怪物的时候,靠着一丝仅存的意识,将女儿送出了基地。”
沈江源脸上闪过恨意。
“查尔斯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她了。”
“这么多年,她应该没有落在查尔斯的手中。”
“她一定还活着!”
说到这里。
罗俊明白过来。
沈江源应该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女儿能够存活于世。
不过,他提的要求也没有什么危险。
罗俊略一沉吟,点头答应道:“我们会尽量帮你调查。”
“不过,这种事情总得有一个头绪。”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很难……”
沈江源赶紧接口:“有!”
“我当时将妻女的照片全部用透射微雕技术,刻在了我的心脏上。”
“用简单的光学仪器就能扫描出来。”
罗俊摆摆手:“不用。”
说完,眼中淡淡黄芒闪动。
罗俊的目光聚焦在了沈江源的心脏之上。
跳动的心脏上,果然刻着两个含笑而立的人影,眉目清晰,与照片的分辨率不差分毫。
名叫铃铛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乖巧地站在秋月林身边。
“很秀气的小姑娘。”
罗俊点点头,卟鲁鲁在他的视网膜上,利用能量,将这张照片复印了下来。
并且在纸张之上,形成了图像。
沈江源看到纸张上的人像,眼眶顿时通红一片,不争气地流下泪水。
不过,这一次枪托再没有出言挤兑。
罗俊跟着卟鲁鲁的描绘,将铃铛画了下来。
“好了。”
“不过提前说好,我们并不能保证。”
“毕竟十几年,什么情况都不好说。”
罗俊说的很委婉,十几年时间,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活下来的可能性。
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