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心中翻起狂浪。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那一团粉尘的出现与消失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视线全程没有离开过飞客的手。
可是，依旧被他欺骗了。
飞客双手轻轻拉着牌，打开一个均匀的圆扇，又缓缓合上。
“说说吴唐。”
罗俊却并不着急，而是捏起一张纸牌，轻轻晃动手腕。
纸牌歪歪扭扭地飞出，跌落在了地上。
“手腕要稳一点。”飞客中断话题，指导起罗俊飞牌动作。
罗俊又试了一张，好多了，但是纸牌没什么力度。
他摇了摇头：“我和吴唐是在狱中认识的。”
“他偷钱的时候，逃跑，伤了人，就被抓了。”
罗俊看向了一旁的吴苦。
吴苦神色紧张，带着些许自责，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这几年，她觉得吴唐可能饿死在哪了，现在这个消息，也算得上好消息。
“我哥……他在哪？”
“滨江市。”
罗俊没有隐瞒，继续说道：“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资助你上学。”
“直到吴唐出来。”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吴苦，并且给足她时间做出考虑。
罗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飞客。
“还有没有什么细节和要点？怎么飞出的牌没力道？”
飞客夹着牌，轻轻飞出。
“离手的瞬间，要掌握时机，松开手指，这样力道才能全部传递到纸牌上。”
罗俊空着手，甩了甩手。
他轻轻捏起一张牌，重新夹在手指中间，瞄准不远处的一个泡沫板。
嗖。
纸牌打着旋飞出，打在了泡沫板上，发出了“哚”的一声轻响。
“你确实很有天赋。”
飞客半睁的眼皮稍稍抬了抬，苍白的脸带着笑意。
他掏出一颗糖，塞进嘴中，含糊道：“我们团里还缺人，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要。”罗俊拒绝的很干脆。
自从他踏进帐篷，就感觉这个马戏团有些古怪，没有普通马戏团的匆忙。
虽然气氛和睦，但是总觉得少了点马戏团该有的那种紧张感。
还有，他们没有一个人在练习自己的表演。
仿佛游刃有余。
罗俊继续捏起一张纸牌，轻轻感受着动作，随即手腕翻动。
纸牌飞旋而出。
哚。
又是一声轻响。
罗俊加快了飞牌的速度，直到手中剩下三张牌的时候。
终于听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肌体合理发力方式，对宿主固定肌体姿势优化，可对特定动作优化形成固定肌肉发力动作】
飞牌动作成肌肉记忆了。
罗俊嘴角勾起笑容。
飞客重新掏出一副牌，伸出了手：“再送你一盒。”
罗俊轻轻晃了晃手中剩下的三张纸牌。
自信摇头：“不用。”
说完，轻轻捏起第一张，夹在手中，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
标准的飞牌姿势。
罗俊强化过的手臂肌肉瞬间发力，使出全力，将手中的牌飞出。
咻！
这一次，飞牌的声响，是尖锐的破空声。
砰！
飞牌穿透了泡沫板，牌尖扎在了后方的木托架之上。
在场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除了飞客。
飞客眼中闪过精芒，盯着罗俊的手，良久才幽幽开口：“是我低估了你们要带走小苦的决心。”
罗俊正沉浸在学会飞牌动作的喜悦中。
被团长飞客的一句话说蒙了，罗俊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飞客。
“什么？”
飞客扭过头，看向了吴苦。
“小苦，决定好了没？”
吴苦点了点头，眼神抱歉地看了一眼罗俊：“我想留在团里。”
罗俊没有感到意外。
如果吴苦自己做出了决定，那罗俊没有干预的权利和义务。
他点点头。
“为什么要选择在马戏团？”
“我想靠自己活得更好，然后去接哥哥。”
吴苦看向罗俊，笑道：“和团长他们在一起，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罗俊一愣，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
吴苦继续开口：“哥哥把我捡来，捡垃圾小偷小摸把我养活的。”
“我拖了这么久的后腿，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这里，我想抓住。”
“想靠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施舍。”
罗俊点头，吴苦选的没错。
如果她愿意跟着罗俊，那罗俊只能给她提供经济帮助，无法给她陪伴和成长。
罗俊扫视一圈。
马戏团总共有7个人。
团长飞客，金色波浪驯兽师小妖，温和的侏儒，咧嘴笑的小丑，身段苗条柔软的女杂技师，双胞胎兄妹。
“为什么会选中她？”
罗俊好奇开口。
飞客揉了揉吴苦的脑袋：“她像我们小时候。”
“那就希望你能像名字那样，再无苦难。”
罗俊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不会干预别人的选择，也许吴苦能留在团里，也算是件好事。
“给你哥写封信吧。”
“他挺想你的。”
飞客此时的坐姿已经不是瘫坐了，而是挺直了身子，眸子盯向了阿猫。
此时的阿猫双耳直立，眼神中带着警惕。
小妖拍了拍阿猫的脑袋。
“团长，有人。”
飞客薄薄的嘴唇勾着不屑笑容，他看向罗俊：“看来你今天不太好走了。”
罗俊瞳孔快速扩张，周围的光线瞬间涌入眸子之中。
四周黑暗之处，罗俊看的一清二楚。
几道隐没在阴影中的人影，一步步向着他们这边逼近。
“团长……要动手吗？”
温和的侏儒沉声问道。
飞客点点头：“动手。”
侏儒有些犹豫：“当着这小子的面。”
飞客笑道：“你看这小子像是普通人吗？你应该也能感应到的吧？强大的场。”
侏儒看向罗俊，脸上露出笑意，只是不再温和，而是有些残忍和贪婪。
“那要一起抢了吗？”
“不。”
“可惜。”侏儒叹了口气，小跑着冲向了包围而来的人影之中。
与他同时冲出去的，还有那只巨大的老虎阿猫。
小妖甩着皮鞭，站在了团长飞客身边，身材火辣妖娆，衣着也性感暴露。
“团长，哪家人？”
飞客手中缓缓浮现一张牌。“线组织。”
“嘁，又是这群躲在后面的烦人家伙，老是想跟咱们抢东西。”
“毁掉他们的线，赶回去就行了。”
小妖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伸懒腰：“不干，空壳子没什么意思。都不会叫，一点都不嗨。”
说完，扭头回到了自己的懒人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