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双眼睛睁大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把这种土匪行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怎么可以?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这是在替江承珏狡辩。”
坎布诺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呵呵,我怎么就狡辩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难道你觉得,你们落到你那叔叔手里, 他会对你们既往不咎?善待你们?别天真了,罗大小姐,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 ,你就要坦然接受, 换种心态去面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会一个劲的哭和埋怨。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强者为尊, 你想让别人听你说话,那你就要有这个本事和资格,没有的话,你就只能忍气吞声,明白吗?
而且,你刚刚那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倘若长官他心情不好,想跟你计较的话, 你现在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连一个给你收尸的都没有,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这个人……他居然骂她愚蠢!
罗菲气的胸口都疼了,而且这人身上的肉可真硬啊,她这打了他半天,他都岿然不动,但她的手却都打酸了。
坎布诺伸出一只手抓过她在他胸前乱捶的双手,目光薄凉,“罗大小姐,我给你指明一条路吧,你爸现在都归顺了长官,对他俯首称臣,你又有什么理 由不满?我们长官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救了你还有你爸, 你应该懂得感恩。
只要你乖乖的听长官的话,不去给他惹麻烦 ,长官也不会闲的没事虐待你们的。”
罗菲安静下来,倒也不哭不闹了, 好像这个男人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江承珏救了她还有她爸爸,现在东郊就是他叔叔罗斯顿的地盘了。
而他叔叔必定不会放过她还有爸爸 的,只要一想到那天她被几个兵痞子压在身下,她的眼神就闪过一阵慌乱,她不希望再遭受那样的屈辱的对待了。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啊,本来东郊 应该是他们的,但这个男人说的没错, 强者为王 ,败者为寇,他们输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番话?倒不如刚刚就让江承珏一枪崩了我算了, 死了,我也就不用受这些委屈了。 ”罗菲心里还是难受,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却被对方这样看不起。
“因为你蠢,蠢笨的人,到底也罪不至死 。”
罗菲,“!!!”
这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罗菲气极,“我再蠢,也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个人好生粗鲁,好没礼貌, 既然这样说她一个姑娘家。
她挣脱开他的手,就朝湖边跑去, 如果这辈子都要受这种委屈的话,她还不如跳湖自尽算了。
坎布诺眉头狠狠皱起 ,这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疯?他都说这么多话了,她怎么还执迷不悟? 还想寻短?
他一个健步过去,直接把跑到湖边准备跳下去的女人给拎了回来,“ 想死的话, 要不要去地牢里尝尝那些刑具?我亲自看着。”
罗菲被他拎着的后领里面,肌肤被他粗砺手掌磨的一颤……刑具?他居然要对她用那些残忍的东西?
“不——”
坎布诺见她脸色苍白,脸色才好了一些, 可算是知道怕了,“以后给我安分守己一些,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罗菲却在下一秒挣脱开他的手, 往前纵身一跃 ,就跳到了那清凉的湖水里。
整个湖泊很大, 也很深, 她在深湖里上下沉浮,没一会儿就呛了好几口水 ,她根本不会游泳, 很快整个人就往下沉去。
罗菲四面八方被湖水包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她快死了吗?
可是,好难受,好痛苦……她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
罗菲拼命的挣扎,只是嘴巴一张,嘴里就不断有水涌进去,“咳——坎布诺,救我——咳,咳——”
坎布诺冷冷得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女人,没有要去救她的意思。
罗菲一颗心都死了,这个男人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是不想救她了对吗?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不想死,她拼了命的挣扎, 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已经精疲力尽 ,身子也往湖底沉下去。
坎布诺一双鹰眸一动,脱了上衣就一头扎进了湖里, 把罗菲给捞了上来, 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的身子, 抱她上了岸,两个人的身体都湿透了, 风一吹,怀里的罗菲就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往外面咳了几口湖水, 勉强睁开眼睛,男人那利落的下巴映入眼帘。
他还是救了她!
经历过死亡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寻短见了, 她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坎布诺,我再也不闹了,我想好好活下去——”
在感受到她的手抱住他胳膊的时候,他身体不由得一僵 ,又听她这么说 ,男人鹰眸闪了闪,“嗯,如此再好不过了。”
罗菲低低啜泣着,被他抱回了佣人的房间,坎布诺看了她一眼,还是警告她,“以后见到长官还有叶小姐, 都要尊称一声长官和太太 ,明白了吗?”他这辈子,也就对她这么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耐心了。
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蠢笨的很。
罗菲也算是怕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好像这里,只有他会关心她了——这个男人,好矛盾啊,明明他有时候会关心她,可是有时候说话却又那么毒……
*
下午江承珏去了实验基地巡查,叶槿舒就一个人待在别墅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饭后,他带她到了阳台看星星,不得不说东郊的环境比起京都来要空旷悠远, 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 。
看到此景,叶槿舒唇角微微上扬,倚靠在大反派身边,“对了, 今天早上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位?”
江承珏点头,“嗯,她原本是这东郊霸主的女儿,只不过东郊被我夺过来后,她一无是处,便被我派去做那些苦力活了。”本来对待宿敌,是宁可误杀 也不能错过一个的 ,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怀恨在心,将来对他造成威胁,但江承珏念在罗菲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他也就没必要赶尽杀绝。
叶槿舒这般听着,觉得他倒还真像那女子口中说的那样,是一个强盗土匪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