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战夜眼里的暗泽彻底凝结。
偏偏阮玉珍还喋喋不休。
“严寒生下来就体弱,我和你爸爸操心够了,好不容易结婚了,你奶奶要是不去,我们面子往哪儿搁?”
“你怪我们,我不怪你,我对不住你,可我已经答应要弥补你——”
“他结婚没面子,与我何干?”
“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他要是有能耐,当初你们何必求着我接手薄氏?”
薄战夜撕破了最后一层伪装,冷眸锁定在阮玉珍脸上:
“薄严寒是你的心头肉,他身体好坏,与我何干?”
他是真的厌恶极了薄侦唐夫妇。
素来善于伪装的他,眼底布满了厌恶,憎恨。
阮玉珍当即僵住了。
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消散。
“他是你亲弟弟——”
薄战夜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对她的轻慢。
“薄夫人,您记不记得,我刚回京城。”
阮玉珍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几分慌乱。
“您和薄严寒保证过,这辈子就他一个儿子,我和您又不是母子,我哪儿来的弟弟?”
他当时尚且存了幻想,却不想被薄夫人一句话堵死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对父母彻底失望。
阮玉珍还想说话。
薄战夜没了心思纠缠。
直接拨通了内线:“送客。”
阮玉珍脸上一闪而过的是震怒。
下一秒,办公室门被推开。
“薄夫人,请。”
阮玉珍拿起包,恨恨地瞪了薄战夜一眼,大步离开。
秘书看向薄战夜,注意到他身体紧绷。
仿佛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她垂下眉眼,只觉得高高在上的薄总,其实也是一个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可怜人。
阮玉珍这一闹,算是彻底让薄战夜没了耐心。
阮玉珍当天便登机回了帝都。
薄侦唐一听他们吵架了,连忙给薄战夜打电话。
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阮玉珍:“不是让你和他缓和关系,你到底做了什么?”
先前至少还能保持联系。
现在都拉黑了,断联了。
阮玉珍冷着脸:“他小肚鸡肠,不肯释怀之前的事情,我都不嫌弃他是天煞孤星了,他还斤斤计较——”
“我可是他妈,我都低头了,他还拿乔,我可没耐心贴他的冷屁股。”
薄侦唐蹙眉:“你又摆架子了?”
阮玉珍不以为意:“不联系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
“闭嘴!”薄侦唐猛地起身:“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亲儿子,你不和他联系,以后咱们还有活路?”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投其所好,你可倒好,端着架子,现在闹到这一步,严寒的婚礼还办不办了?”
阮玉珍被骂了,也不甘示弱:“那你怎么不去?”
薄侦唐冷哼一声:“我去就去,你给我记着,以后对他客气点。”
薄战夜如今今非昔比。
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他怎么能和薄战夜彻底闹掰?
阮玉珍不满,“当初就不该让他接手——”
“他要是不接手,薄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薄侦唐不喜欢薄战夜。
可薄战夜的能力,毋庸置疑。
排除他身上的诅咒,薄侦唐对他还算满意。
“我告诉你,你必须修复和他的关系。”薄侦唐下了通牒:“你要是做不到,你的卡,我全给你断了。”
阮玉珍委屈得要命:“我还要怎么修复,我都道歉了,我都答应弥补了。”
“那你付诸行动。”
薄侦唐冷声:“我会找人了解他的喜好,你这段时间就在鹿城,必须让他松口,否则,严寒的婚礼,推迟!”
“可是——”
“你要是还想严寒好,你就听我的。”
圈子里谁不知道薄战夜和他们关系不好?
要是薄老太太都不出席薄严寒的婚礼,他们面子往哪儿搁?
阮玉珍想到儿子,动摇了:“我知道了。”
“另外,鹿城盛家送来了邀请函,你到时候准备一份厚礼。”
薄侦唐原本是要亲自去参加盛家晚宴。
结果临时要出差,需要出国一个月。
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
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们前些年斗得你死我活,这一次盛家送来了邀请函,薄侦唐觉得也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知道了。”
阮玉珍好日子过惯了,娘家压根支撑不起她的高消费,要是真断了卡,她没好日子过。
薄侦唐见她答应了,放软了语气。
“你也别太端着,他好歹也是你儿子,你好好哄哄他,他会心软的。”
阮玉珍对薄战夜的厌恶是根深蒂固的,想要撼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
她压着厌恶,“我会尽可能缓和的。”
——
温晚梨和褚一一约在了泰餐厅。
褚一一一见她,快步上前,笑得心虚:“阿梨。”
温晚梨一改之前的打扮,穿了一件高领,搭配杏仁色长裙,衬得她身段妖娆。
“你为什么穿高领?”
温晚梨爱美,她脖子好看,修长白嫩。
高领,很少见。
温晚梨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小脸绯红:“你说呢?”
褚一一瞳孔地震:“……”
她凑过去,却发现那高领之下,隐约能窥见暧昧痕迹。
她咽了咽口水,心虚更甚。
“走走走,吃饭吃饭。”
两人走进餐厅,刚坐下。
“温晚梨,怎么又是你?”
盛秋满眼不悦,如临大敌地盯着温晚梨。
“盛小姐。”
温晚梨觉得她可能不该和褚一一出来吃饭,上次出来,遇到了盛秋,这次也是。
“一一,看来下次我们不能出来吃饭了。”
挺晦气的。
褚一一不悦地盯着盛秋:“你有事吗?”
没事滚开。
别耽误她们享受二人世界。
盛秋趾高气昂:“温晚梨,你现在没了舞团,应该也没人要你,要不我给你一封推荐信,让你去桐城亦或者其他三流舞团?”
温晚梨再有钱又如何?
被赶出了鹿城舞团,还不是没人要!
“你有这么大的话语权?”
“盛家自身难保,你还有心思帮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盛家晚宴,都是你爸舔着脸凑过去,他们才给的邀请函。”
“有心思管闲事,不如想想,怎么渡过难关。”
温晚梨浅笑:“按照霍中俞的性子,你要是没了利用价值,他会第一时间踹了你。”
盛秋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满眼都是强撑:“你胡说什么,这次晚宴,可是盛家主动邀请我们去的。”
“是吗?”
她可听大哥说,是盛怀远低声下气,求到盛怀瑜面前。
都没求到。
还是她,给了一张邀请函。
她挺想知道, 如果她的身份曝光,盛秋会是什么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