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白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景湛。
“小熠不在这里,我们也不用装,有什么就直接说。”
江景湛听她这么说,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思,全消散了。
“我是小看你了,之前也不过单打独斗,现在学会拉人帮忙了?”
林漪白眯着眼,她虽然不知道江景湛在说什么。
但是对方,好像误会她了。
误会她和园长串通,大费周折“求”他来参加小熠的入学式?
这是什么自恋人设啊。
就算是人民币,也做不到人人喜爱。
“你是这么想我的?”
她看着江景湛反问。
江景湛看她的眼神,不仅厌恶,还带着恨意:“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对此,林漪白没有反驳。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之前的女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从她来的第一天,就像个疯子,不仅把厨房砸了,还用玻璃把小熠的手臂割伤。
实在很难对这样的疯女人说出哪怕一个字的辩解。
江景湛觉得,在她身上兰妃时间,简直是多余的。
他转身往远处走,不忘回头说道:“既然你把小熠送到幼儿园,那是你的事,别找无聊的借口来烦我。”
林漪白听到他这么说,气得捏紧了拳头。
这个爸爸,当甩手掌柜也太熟练了吧。
敢情这个孩子,是女人孤雌繁殖出来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说什么要离婚,要得到小熠的抚养权。
他不配。
林漪白回到家中。
偌大的家,空荡荡的。
她忽然间来到这里,接触的人只有江景湛和小熠。
这个疯女人的过往,以及当初和江景湛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她不能回去,就得一辈子都在这个世界,顶着这个身份活下去。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林漪白顾不上休息,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在第三次对卧室翻箱倒柜,她终于在床头柜的夹层里发现了端倪。
小心拆开夹层,是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几乎不用怀疑,是那个疯女人写的。
她坐在床边的木地板上,从第一篇看起。
日记里的内容,不是每天都记录,而是那个疯女人觉得有意义才会把心中的感受写成文字。
第一篇是和江景湛的偶遇。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这本自己存在的意义。
接下来就是暗恋,暗恋了许久后,就鼓起勇气告白。
毫不意外,被江景湛拒绝了。
并没有气馁,继续暗恋,继续告白,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
林漪白跳过这些无尽的爱慕,在她看来,那个疯女人肯定是因为疯了,才会对这种渣男念念不忘。
忽然,一篇日记,吸引了她的注意。
时间是五年前的某天,被拒绝了两年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再约江景湛一次,水里下药。
两人成功滚了床单。
也不知道是幸运, 还是不幸。
仅仅这一次,就怀上了小熠。
利用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筹码,逼江景湛娶她。
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旦生下来,不管两人有没有结婚,这辈子都因为这个孩子而牵连在一起。
江景湛最后还是选择了负责任,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
没有求婚,没有婚礼,没有家属。
在很随便的日期,很随便的拍了结婚照,很随便的领了结婚证。
江景湛结婚唯一的条件,就是隐婚,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婚姻存在的意义,只是避免了小熠成为私生子罢了。
林漪白皱起眉头,她能想象到,江景湛从床上迷迷糊糊醒过来,身边睡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那种心情。
“没当场捏死她,也算是克制了。”
林漪白感叹一句,继续往下看。
后面就变得有些枯燥无味了,她独自一个人,在医院把孩子生下来,又独自出院。
在此期间,江景湛一次都没有露面。
不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也无法喜欢分毫。
漫漫长夜里,她一个人抱着夜夜啼哭的孩子,在偌大的厅里一遍遍的来回走。
期待慢慢变成了怨恨,她恨江景湛的无情,也恨怀中孩子的哭闹,第一次动手打了孩子,并且拍照发过去,大骂大闹。
没想到,当天晚上,江景湛就回来了。
犹如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没法关上。
林漪白心情复杂的合上日记本。
一时半会,她竟然不知道谁错得更多。
一个无情拒绝,一个疯癫残忍。
还真般配呀。
那她来到这里,代替那个疯女人,是什么意思?
要她拯救谁?
江熠,还是,江景湛?
纠结了大半天,没想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反倒是到了小熠放学的时间。
她只好长叹一口气,出门接娃。
想她一个单身社畜,每天为三餐奋斗,一下子就变成了带娃的豪门怨妇。
一时之间,不知道哪个更惨。
小熠笑得灿烂,和新教的同学们挥手说再见。
但是转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和他爸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
“遗传了他爸爸,无情无义的臭小子,亏我为他劳心劳力,连个笑脸都不给我。”
林漪白吐槽归吐槽,还是露出笑容去迎接。
“小熠,今天在学校好玩吗?”
“嗯。”
“玩了什么?”
“没有什么。”
“那学校的饭菜好吃吗,有你最喜欢吃的炸鸡块吗?”
“没有。”
“你最喜欢哪个老师呀,我看黄老师就不错。”
“没有喜欢。”
哦豁,这天聊死了,没法继续了。
林漪白把小熠抱上车,坐在儿童座椅,系好安全带。
再次叹气,结婚对象很重要啊,要是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娃,不管是样子还是性格,都和对方长得一样,那简直心梗发作。
两母子一路无言到家。
小熠把书包放下,坐在沙发的角落。
不动,也不说话。
林漪白也不勉强。
从几个月大的婴儿开始,就遭受亲妈的咒骂,毒打,这几年来的虐待,不是她几天时间的和颜悦色,就能抵消。
“晚上想吃什么,不如我们吃饺子吧,你喜欢的玉米饺子哦。”
她从冰箱拿出饺子,故意用很夸张的肢体动作和声音,想引起小熠的注意力。
如果她的任务是拯救江熠或者是江景湛,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了。
小熠看着她,然后把目光移开,小声说道:“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