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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金枝玉叶02(1 / 1)


“轰隆……轰隆……”

远在常安县城也能听见声声炮响,每天都不间断,自早晨七八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六点多结束,比公鸡打鸣还准时——

肖副官不堪其扰,刚问当地人借了团棉花当耳塞,效果有是有了,只是在屋檐底下快步急走时,险些被掉下来的瓦块砸了头。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他心里气急,一掀开帘子,又换了副和气面孔,挺着小白杨似的直立立的身子,声音洪亮地打了个报告:“报告旅长!您的信来了!”

伏在桌案上,风纪扣系到顶端的军装男人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在太阳底下晒得十分均匀,五官深刻又疏朗的面孔。

他皱眉问:“又捎东西过来了?”

肖副官:“是!在院子里!”

“你告诉他们下次再有送东西的,直接退回去。”席聿深揉揉太阳穴,起身走到院子里,指着那堆摞的高高的物件,“都送到杂物房——”

他忽地顿了下,“这是什么?”

肖副官仔细一看,见他指的是一个包装精美,裹着粉色蕾丝蝴蝶结的礼盒。

“噢!”肖副官恍然大悟:“这是陈小姐送来的,说是什么,明……明信片,叫轻拿轻放呢。”

他刻意拿余光盯着,果然看见旅座单独把礼盒拿了出来,拆开看了好一会儿。

看来这个陈小姐,很有成为旅座夫人的潜力嘛。

肖副官自忖混的这么好,靠的就是揣摩上意的本事,早就在心里盘算好见到陈小姐时该用什么样态度。

当天下午他和几个要好的弟兄出去喝酒时,也就把这猜测随口说了。

“这不能吧。”其中一个弟兄挠头:“我咋听说咱旅座有老婆了。”

肖副官不以为意:“你听谁说的?”哪个人能有他这个伴御驾的消息灵通?

“就那帮子老兵胡乱说的呗。”那弟兄也拿不准,边吃菜边说:“有也不打紧,现在当官的谁没几个姨太太,有老婆了算啥?咱对面那个王团长,不都说有十八个姨太太?听说前几天还拦下几个过路的漂亮女学生……”

“王虎山?”肖副官闻言嗤笑:“他就是个土匪!”

肖副官三年前就跟着席聿深混,旁的不好说,那学院派的清高气质可谓学了个十成十。他旅座是谁?那可是圣西尔军校出来的高材生,参加过欧洲战役的!一回国便深受当局重视,委派重任——虽然目前囿于种种形势困在这个小地方,可和王虎山比那可是有本质的不同。

王虎山走了狗屎运,当了个团长,可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旅座可是前途远大,不说别的,一个将军,多历练几年总是有的!

王虎山又算什么东西?

肖副官喝的醉醉醺醺,嘴上不由失了分寸,骂骂咧咧道:“王虎山个缺心肝的玩意儿,你知道他领着一群丘八天天往山里开炮,放炸药,是为的什么?”

“他是干的掘人家祖坟的无本买卖……”

几个大兵推杯送盏,嘻嘻哈哈,你一句我一句,把王虎山贬成了个狗日的混账。

全没人意识到仅隔一门外的危险。

两个穿着普通,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已经在他们门外停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脸色已是沉的像铁水一般,手都摁在了兜里家伙什儿的保险栓上——

“管他干熊,走,回山上。”

他身边那人,扣了个薄薄的貂皮帽子,密密匝匝的绒毛缝边下有一双虎豺似的,亮的惊人的眼睛,拉住了他胳膊,摇摇头。

“哼,便宜这帮混账崽子了。”赵大鹏重重唾了声,把枪松了,走出几步,仍气不过骂骂咧咧:“不过是姓席的阴阳人手底下一条狗,他妈的狂的就快没边了,下回遇见我抽冷子给他一枪……”

“老子也不是什么软怂蛋。”貂皮帽子——王虎山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了一下,比了个一刀切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杀这小子得偷摸着杀,你小子不当家不止茶米油盐贵,真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他搞掉了,爽快也就一时。小席那可是中央军的嫡系呐,他要一告状,咱上哪要国军的几条子枪?”

赵大鹏恍然大悟,连拍老大聪明机智的马屁。

“得了,你提着菜。”王虎山伸脖子瞅见什么,又往下拉了拉帽子,甩开步子朝街边走:“我去看看买点东西。”

半晌,他抱着一小包叮叮当当的小物件回来了。

赵大鹏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小把亮灿灿的首饰目瞪口呆,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边流了下来:“卧槽老大您这是发财了啊……”

“老子兜里有几个子儿你还不知道?”王虎山心疼地长吁短叹:“典当了个小把件。”

小把件——具体指的是他倒腾出来的古董。

“问题是老大你啥时候这么大方过……”赵大鹏怒其不争,愤然一语道破天机:“又是下馆子打包饭菜又是给女人花钱,老大你这是栽了啊!”

……

常安县这个地方,地处苏省西北,地方虽不大,但称得上三省交界,四省通衢。县城外另有一座狮子山,早先便是绿林好汉聚集之地,往来商旅百姓无不深受其苦。近些年状况倒是有所改善。

先是来了一波外来的土匪,装备比之本地土匪的锄头菜刀堪称精良,手起刀落将狮子山上的大匪头给突突了。后又驻扎进了一支正规军,旁的行动没体现,威风是有了,常安县城八百里范围内打家劫舍的好汉们纷纷望风而逃。

如此一来,常安县城内外呈现两方对峙的局面。

内是国革军一有名有姓的席姓旅长的势力范围,此人是常安县城乃至整个苏北地界都有名的青年才俊,家境殷实,魅力不凡,据说陈师长远在天津上学的千金都对他倾心,若不是一路尚有战火硝烟,直恨不得包袱款款来到常安县城跟随左右;外则是国联军(如今已被收编了)招安的王团长王虎山的地盘,此人在常安县也是鼎鼎有名,论起他的发家史,恐怕得写上半部资治通鉴尚不算完。

王虎山生在常安长在常安,本名叫什么已不可考,王虎山是他后来出人头地,自己起的名儿。他自幼家贫,十二三岁时就跑到中俄边境打零工,当过放铳手、报童、铁路工等,并在西伯利亚的淘金之行中学会了俄语,锻炼出一手极准的枪法。后中原大地战火频发,王虎山看准时机,纠起一帮弟兄抢了某个小军阀的军火,趁机自立了。

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王虎山的土匪事业越做越大,有了回家乡建立根据地,稳扎稳打平稳扩张的念头。只是流年不利,席旅长这只暂时落难的凤凰也流落在了小小的常安县城,迫于形势,王大土匪只好被迫招安,屈尊当了个小小团长,当然,以他的本事性情,那是一向二郎神作风——听调不听宣。

讲道理,王虎山是极其看不上席旅长的。

他自认经过大场面,是干大事的人,从不将席旅长这样的毛头小子看在眼里,也懒得同他交际,不愁吃不愁穿,待在狮子山上挖挖洞找找宝贝自得其乐不也甚好?

只是如今情况有变,王团长决心要提高生活质量,方圆百里就这一个还算繁荣的常安县城,他也只好改头换面深入虎穴了。

日光西沉,王虎山坐了辆驴车,大包小包地往回走。

十一里外,狮子山。

断断续续响了一天的火炮声渐渐平息了。狮子山挖掘连的连长徐震业结束了一天繁忙且充实的工作,正向上司汇报情况。

“今天进度不太行,挖了也就七八米吧。”他抱怨道:“主要是那些个学生老唧唧歪歪,这不行那不行……”

“你听他的干熊。”二营长孙宗无所谓地一挥手:“别理他。”

徐震业挠头:“那团长那边……”

话音未落,房门“砰”地叫人推开了。

两三个打扮统一新式的年轻男女大踏步走进来,当先一穿着淡青长衫并琵琶领坎肩,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的男子率先站定,迎着孙徐二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义正言辞道:“正好,徐连长也在这里,省了我再去找人——孙营长您评评理,王团长既然将开采古墓的任务委托于我们负责,我们是不是就有权决定发掘方式方法?”

孙宗被这突然出现的几人整得有点懵,徐震业见此凑过去解释:“这不是……那几个学生嘛,团长前几天留下来做客那几个。”

“哎,早说嘛!”孙宗一嘬牙花子,拍腿道:“团长说了你们负责,那就听你们的,随便怎么搞,只要快点把东西都搞出来……”

长衫男子道:“这一点上我们和徐连长有矛盾。”

“哦,那什么矛盾说来听听。”孙宗点了卷烟吞云吐雾,随口敷衍道。

长衫男子便滔滔不绝:“我们几人研究发现,狮子山下头的古墓很有可能是汉王陵,那可是汉王陵啊,整个中国都没有这个朝代这样大规模高规格的墓葬被发现!这里的每一寸壁画,每一处雕刻都是珍贵的,绝不能像徐连长这样暴力发掘……”

孙宗强忍不耐:“那你想怎么……”

长衫男子:“首先不能用炮轰了,全用人力拿锄头铲子一点点挖;其次绝不能破坏石壁棺木和建筑本身;最后,这墓主人的陪葬品很有可能是国宝级的,我们建议发掘出来后送去北平博物馆……”

“什么?!”孙宗牛眼一瞪拍桌而起:“老子吃跑了撑得送什么博物馆!滚滚滚,老子还给你们脸了是吧?!”

“毕竟是陪葬品不吉利。”长衫男子被他突然暴起吓了一跳,委婉转变了说法:“而且一千多年的东西了,只有博物馆才知道怎么更好的保养修复……”

孙宗火大:“妈了个巴子的,说来说去就是叫老子无私奉献,这他妈可能吗,别他妈叫他啰嗦了,小徐快把人弄走!”

徐震业连忙“哎哎”应了,仗着自己优越的身板,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人推到院子里,然后“哐叽”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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